?”
依瑪壓低聲音,哼聲道:“馬上就要出嫁了,急什麼。我自會喚你出來。你安靜地呆在裡面別出聲。如果結怨失敗,你休想得到你的男人。”說罷,依瑪走到老女人身邊,盤腿而坐。
聞言,阮小魚安靜地閉了嘴。
依瑪答應於子期,給他機會時刻守護荷衣。此刻的於子期站在角落處,卻被人架著,全身無力。他遙望祭臺上的荷衣,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房有滴血的聲音。
荷衣,對不起,沒能讓你擺脫厄運。如果可以,我願意用生命換回你的欽涯的平安。他在心底自責地暗想。試問,還有天理嗎?可惡的依瑪,答應讓他見到荷衣,卻是這樣的場景。看著心愛的女人死一樣的躺在祭臺,他想跟她說,一定要改寫自己的命運。他幾欲張開嘴巴,枉徒勞。他根本不能動。老女人領導的眾女子唸的咒語聲在他耳邊迴盪,擴大成一片汪洋,無邊無際地壓迫他的心臟。
戌時,月圓夜的一更天,月亮升騰的位置很快就要趕到正空。月光有氣無力地出來偷竊這片地宮,沒有帶給它光明,倍增了陰森。一直到二更天,亥時,乙夜,咒語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息。只聽那咒語的聲音漸漸變弱,取而代之的是那夜風的咆哮。於子期專注地聽這聲音,怎麼如此哀怨。這就是結怨嗎?他不知,這只是開始。欽涯還沒有出場,真正的結怨還在後頭。
荷衣靜靜地躺,昏沉地眨眼,模糊地感覺,拼命地抓住記憶裡的每一個小段子。哪怕只是零碎的畫面,不全的人樣,陌生的事物……種種,種種。於子期說得沒錯,一定要改寫自己的命運。這,不用於子期教她,她生來就懂,她前生已經做過了。
只見纏繞著紅色綢緞的紅樹林多了另一種顏色,銀白。它一束一束地洶湧游來。說是遊,因它正是那魂魄,怨靈。最陰之地本是吸引怨靈前來的地處,加之這結怨陣的擺設更勾引了它們。每一束銀光兇猛地撲來,圍在陣裡所有人的身旁。它們打量打量這個人,再瞅瞅另一個。結怨是許多年前的一個傳說,沒有任何人經歷過。在場的每一個女子被這些飄在她們身旁的怨靈嚇得哆嗦。被依瑪控制的她們,就是死也得架上這結怨陣中。
老女人開口道:“專心念咒。”說罷,她提高嗓門,大聲地念起咒語。
眾女子想起依瑪的恐嚇,不得不依舊老女人所說去做。而白衣依瑪,是這結怨陣中最安全的一個人。即使是結怨失敗,她仍舊不會被這些怨靈傷到絲毫。她身上不僅沒有怨氣,更沒有曾經的香味。即使是這些怨靈通人性,記得害它之人身上的味道也半點不會加害依瑪。
咒語的聲音漸漸的又穩定了。於子期是懂陰陽之人,對於怨靈沒有幾分忌憚。
祭臺上的荷衣被體內本身的怨氣籠罩,怨靈闖不進。只等子時,所有怨氣從她體內飄散出來時,結怨陣正式生效。她半睜著眼,那此碎片被她抓在腦海裡細細打量。從她身邊走過的人許許多多,欽涯,於子期,蘭香,妃後,山間,阮嬌娘……她都不記得。
他們都是誰?我怎麼在這片迷霧之中?她不停的想,不停地試問,沒有誰應她一聲。
三更天后,子時如期來臨。月太圓,要成一輪車輪從天上滾下來。荷衣的身子感覺一陣不適,眾多力量飛出她的身體。那些飄浮的怨靈終於清醒,眼睜睜地看到了有一個紅衣女人睡在自己的骨頭上。而且,它們的骨頭被分散,被折架,不成全樣。眾怨靈朝向荷衣狂奔而去。
此時,祭臺上空一條白色粗繩吊著欽涯緩緩而落。欽涯身著紅衣,專以用來吸引怨靈。他眼神無光,精神恍惚,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在模糊中看到一個擋他路的女人躺在他的正前方。等他被放在祭臺上可以行動時,他第一個念想就是踢開擋了他道路的荷衣。過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仰知天文,俯察地埋,知陰陽的於子期心無雜念,閉眼不去想自己身在結怨陣中。那些怨靈從他身邊飄過,回頭,又飄走。結怨陣中,怨靈唯一可以附體的人只有欽涯了。成千上萬條銀白色怨靈慣穿欽涯的身體。頓時他集聚眾多憤恨怨氣於一身。那些怨氣只是靈體,只能借住有生命的活人報怨。
那一剎那,欽涯終於記得自己是誰。只是,太多太多,他的腦子裡閃過太多記憶,有些讓他頭疼。他想停止這些回憶,又無法控制。與此同時,咒語的聲音停了。老女人和所有女人長吁一口氣,終於擺脫危險。真正受益的人是依瑪,這一刻她所有的罪孽轉移到荷衣身上。真正的益處,還在後頭。她會用更重的怨氣練成她的功夫,擺脫控制她的人。
從頭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