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毒醫加入天網後,欽涯對醫術更是精通。他只需靜靜地看鄭水清用藥,扎針就能明白其中的微妙。他過目便能記住鄭水清所用的草藥毒物。鄭水清無非是欽涯的鮮活的本草綱目。
荷衣的視線一刻不曾離開過欽涯。她就是釘子,死死地釘在欽涯的身上。那一束無形有神的目光中繫著欽涯的安危。而欽涯,他就是刑場上的絞,把荷衣的心擰緊,擰緊,再擰緊,緊到擰乾了她充血的心臟,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從山壁上摔下來。
她想起子期的話,勸欽涯安生地生活,不要再想著恢復功夫。丟掉冷漠的欽涯溫柔了,卻一樣固執。她該怎麼勸他?她皺緊眉毛,一刻不敢把目光從欽涯身上移開。
欽涯揹著籮筐小心翼翼地從半山腰下山。荷衣彷彿能聽見他腳下碎石滾動的聲音,揪住了她的心。雖是春日,這坐山的泥土卻依舊陳舊,乾乾地鋪在山的表面。欽涯一腳踏上去,那細碎的泥土,還擰成一塊一塊地往山下滾去。這座山頭與其並連的山頭不太一樣,沒有翠綠,沒有生命的氣息。而與它並連的山頭,旺盛地長滿青草,開滿野花。似乎,只有那樣看似光禿禿的奇怪山頭才會生長珍奇的草藥。
有碎石的聲音轟轟地響起,不是荷衣耳誤,產生的幻覺。切切實實,是那山頂有石頭滾下山。那聲音漸漸增大,振動著欽涯的耳膜。先前只是只塊手掌大小的碎石打滾下了山,再後來有足足井口大的石頭閃電般快速地往下滾。荷衣驀地驚了,失魂落魄地叫喊,道:“欽涯,小心。”她瞪大眼睛,看不清楚巨石是如何滾動的。欽涯回首,那巨石漸近,從天而降般向他逼近。他一眨眼,那石頭就會將他壓成肉餅。
習武之人,即使是在失去武功後,仍舊丟不掉那兔子的敏捷。那反應速度是在從他成為習武之人的那一刻起,丟也丟不掉的。也是那一眨眼的時間,欽涯就是那射出的箭飛速地向右躲過。在荷衣還沒來及看清形式時,欽涯站穩了腳笑盈盈地望著她。
石頭向地面滾去,山頭又恢復於平靜。虛驚一場後,散滿陽光的大地寧靜地微笑了。若是換作一般的農夫上山,那塊巨石不偏不移滑下來時,早已結束了他的生命。似乎上天憐愛這對生死相隨的戀人,讓他們在結怨陣後,氣運漸升。
荷衣等不到欽涯下山,衝向山頭。她踩著干涉地泥土地,投向欽涯的懷裡,“嚇死我了。”她抱怨地吼道。她撞上他的滿懷,魚水相融般粘著他。她切實地感覺到欽涯的氣息後,這才抬頭,“沒傷著哪裡吧?”話語中,裉不去丟魂的驚嚇。
欽涯摸摸荷衣的腦袋,輕輕笑道:“嚇到你了,我沒事,一點也沒傷著。”微笑地看緊她,抱緊她,不讓她再有半點驚嚇,卻發覺她早已經淚流滿面。於她,尤如再見了前世的那一幕,欽涯倒在血泊中,蒼白了臉。倘若再一次讓她面對這樣的打擊,她還有力氣再追著他再闖地府嗎?不敢想,她抱怨地吼道:“多危險,叫你別上去,你偏要上去。”
欽涯輕聲道:“我不是好好的下山了嗎,以後我不再讓你擔心,不去危險的地方。若是非去不可,也活潑亂跳地回到你面前。”說罷,他輕輕拭去荷衣飛彈的淚花。
第171章 欽涯的決定(中)
女人的眼淚無非是一些有機物,鹽,水分……混合而成,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它卻是珍貴的,在愛她的男人面前更為珍貴。欽涯心想,不能讓荷衣再為他落淚。他要讓她過安生的生活,讓她永遠寧和地微笑。可以嗎?折枝繼承王位後,安達沒有任何反應。銷聲匿跡了整個冬日的妃後也似乎沒有罷休。那股濃濃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他時不時地聞到了。而如今,他是個沒有還擊之力的人。
可以嗎?他們可以過安生的生活?
下了山,回軒轅居的路上,欽涯牽著荷衣的手,笑意盈盈。原來冷血的人也有如此動人的笑容。曾經那張擰成魚乾兒的臉,照耀在陽光下閃爍著跳躍的光輝。那抹光輝在荷衣眼底,無盡的動容。穿過這片林子,就到軒轅居了。
荷衣大步走在欽涯身前,正經地道:“站著,別動。”她一臉莊重,似在審視。
“怎麼了?”欽涯停住腳步,立在原地,放開荷衣的手拉了拉揹筐的繩子。
荷衣圍著欽涯轉了一圈,打量一番後再轉一圈。欽涯就這麼任著她打量,好奇地盯上她,“衣兒,我有哪裡不對勁嗎?”
荷衣輕快地頓住腳步,立在欽涯的正前方,收起那嚴重的神情,笑了笑,道:“過來,讓本姑娘調戲一下。”說完了,她伸手名正言順地在欽涯臉蛋上摸來摸去。瞧著他那帥氣的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