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跟自己說,也似乎說給梅羽聽:“我只不過,是天真的想要自家麾下,兵馬損失少一點而已。”
說著話,他腳下輕夾“青草”大馬,戰馬嘶鳴中,陡然喝道:“衛遲聽令。”
“末將在。”
衛遲此時已然收攏縣衙敗軍,反過來斬殺那些不願降伏的白梅潰軍,到處收降。
他殺得面上沾滿血腥,麾下已經聚集了上千人之多,聞言跪伏在地,恭敬聽令。
“沅溪縣你為主將,收降敗軍,速速滅火,安撫百姓,可能做到?”
“此小事爾,末將誓死完成任務。”
衛遲拍著胸脯,立下軍令狀。
看他一臉激動的神情,陳平緩緩點頭。
這位功名心很重,上進心奇強,也很會來事,給他一個機會,就能沖天而起。現在差的也只是實力而已,不過,有著焚心道種隨身,他的實力也會快速增長,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激發出全身潛力,混元功法突破到銀身境中期,甚至後期。
如此一來,也堪一用了。
面對敵方的先天高手,他也不是不可以拼個百八十招。
那就,給他這個機會吧。
安排了衛遲處理沅溪縣後續手尾。
陳平再不理會城中諸事,高聲厲喝道:“其餘人等,結陣,隨我殺敵。”
“喏……”
分散開來的二百騎,重新匯攏過來。
氣機如同火炬般,直衝高天……
這些人經歷一場正兒八經的浴血廝殺之後,此時已然全都變了模樣。
沒有什麼東西,比生死之間走過一遭,更能鍛練到人。
如果說,這支二百騎兵,以往只是山中悠閒弟子,城內懦懦百姓,此時就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兵士。
那蒼白的臉色,凌厲的目光,無不證明,他們無論男女,此時正處於心靈激盪,思想蛻變的關口。
只要經此一戰不死。
過不了多久,任何一人,都夠資格成為合格的將領。
這其中,包括小楊桃在內。
小姑娘達到銀身前期,算是二百人中的中等水平,年紀卻是最小,性情也最是柔弱。
陳平領隊廝殺之時,還有精力關注身後每一個人的表現。
他就發現,這小姑娘開始的時候縮手縮腳,只是隨大流出招。
到後來,漸漸的就膽子大了一些,也頗為斬殺了一些敵騎。
不過,她是一面嘔吐,吐得昏天黑地,一邊騎馬廝殺。
打著打著,就哭起來。
抹乾了眼淚,再打。
到現在,雖然面色仍然蒼白,沒有絲毫血色,但至少,已然不會手軟,目光也變得凌厲。
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種狀況,當然不只是她一人。
與她相似的,還有很多。
這些新兵蛋子,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漸漸化為一柄合格的利刃。
如果說,這二百人是突如其來的淬火。
那麼。
韓小茹那裡率領著的五千人,就是在磨刀。
一刀一刀磨下去,鐵屑漸去,鋒芒畢露。
……
陳平領兵打馬出城之時。
韓小茹已經繞了一個大圈,重新聚攏兵馬,組成一字騰蛇陣,揮動三尖兩刃刀,胯下白馬疾馳。
舞動長刀,如同一團銀光般,與蒼松騎餘子寒麾下兵馬,正面對沖。
雙方都打著同樣的主意,先是壓住馬速,緩緩上前,再接著恢復體力,聚氣盤旋,雙刀並舉。
轟……
韓小茹手中長刀上下翻飛,潑雨不進,刀使劍招,宛如一頭銀光閃爍的巨型刺蝟般,叮叮噹噹,與蒼松將餘寒山力拼十八刀。
火光飛濺,氣浪翻滾滾中,她身形一沉,全身變得血紅,白得耀眼的精緻小臉如同燃燒一般,厲喝一聲,頭頂就衝起半尺金光。
本來堪堪斬到她的頸側的狹鋒長刃,呼嘯著,被她手中圓轉滾動的三尖兩刃刀崩開,氣勢狂漲間,頭頂星光隱隱,再接著連揮九刀,竟然斬得餘寒山斜斜錯開三步,兩馬交錯而過。
“好……”
陳平長長吸了一口氣,看著小青鳥又重新騰起半空,手心微感潮意。
小青鳥休息良久,重新可以變大,有著一擊之力。
事後又會虛弱很久。
但他是真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