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裡的絕世高人,看不上眼。
但此一時彼一時。
就算是這兩位修為實力,差他不少,糾纏下來,卻也能拖延時間。
如果猜得沒錯,離此八百餘里地的升龍關處,那反賊小子,已然察覺到不對,正在飛速趕來。
心靈深處,靈魂已然示警,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我擋不住他。’
姬棠雖然天賦才華不及其兄遠矣,卻也不是什麼蠢笨之輩,更不會無知的自高自大。
否則,他也不可能修到真龍法身即將圓滿的境界。
連自家皇嫂,比自己強上十倍的十一重龍王法身境界的修士,都在那反賊小子的劍下喪命,他哪來的膽子,敢好端端的坐在皇城之中,等人殺上門。
走為上計。
只有一條路。
而且,要走得快一點。
姬棠心裡很有逼數,於是,看著眼前這兩人分外難受。
“寶樹禪師,百年以降,我大離王朝,自問對你無相禪院不薄,給予極其尊崇地位,你院中弟子,上千僧眾,不納糧,無稅賦,更是金銀賞賜無盡,可還記否當日所言?”
姬堂目光掃過寶樹和尚,搖頭嘆息。
又看向旁邊羽衣星冠的老道士,眼神就變得有些憤怒了。
“赤陽子,你貴為國師,平日裡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門下弟子,也是享盡尊榮,不說與國同休,戰死沙場,也不至與老夫反目成仇吧。”
如果說,無相禪院只是客居,地位雖然尊崇,但卻沒有實權,對方反臉不認人,倒還有情可原。
純陽劍宗的掌教赤陽尊者,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吃幹抹淨,還反水,這誰受得了?
赤陽子搖了搖頭,眼神悲憫,看向姬棠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一個傻子。
扯什麼恩怨,說什麼情義?
“姬老祖,你都準備把這八府億萬生民生死棄之不顧,只想著成就法身圓滿,遠遁天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與魔頭何異?
我純陽劍宗,雖然沒落已久,不復往日興盛,但是,斬妖除魔之志,卻未曾一日或忘,多說無益,道途之爭,不分對錯,只分生死。”
修到神武中期,心血來潮,掐指一算,這基本上都是本能操作。
赤陽子本就心下躊躇,糾結於到底是匡扶大離王朝到底,還是迎接新皇到來。
一時半會的,也沒拿定主意。
只能裝烏龜不見人。
以感情來說,這麼多年的榮養優待,他對大離王朝是有感情的。
但是,理性判斷之下,他也明白,這大離啊,看來已經不長久了。
天厭地厭,就連百姓都已離心,這個王朝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姬家皇室,或許對自己這位神武尊者很好,對自己門下弟子也很好,但是,對天下百姓,卻是視若豬狗,並不放在心上。
這種情況下,赤陽子有時就會擔憂,自己當初選擇入朝,是不是選錯了。
如此走下去,別說道途前景,恐怕還有殺身之禍。
如果只是如此,他還可能會一直糾結下去,直到,他看到了姬棠的所作所為,看穿了這位姬家老祖的真實目的之後,他就明白,再不出手,自己很可能不是道途斷絕的問題,滅門毀派,身死道消,將是自己唯一的結局。
不得不出手啊,我也不想的。
赤陽子心裡暗暗罵娘,卻是抽劍出鞘,劍上烈炎滔天,早就表明態度。
寶樹和尚卻是不喜多言,身形一晃,已是融入空氣之中,化為雲霞,縹緲難尋……
他出身無相禪院,算是佛門小宗,當年伏波一戰之後,僥倖得存,師門典籍也留了下來,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寶樹和尚自幼聰慧,修練無相禪經雖然不成,但也修成六相,有云、霞、風、雨、雷、電之能,正面攻伐或許比不上赤陽子,但是,糾纏隱遁,偷襲騷擾,卻是他的拿手本事。
一門心思牽制之下,就算姬棠再強,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把他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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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