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好,一天半天時間,就會餓死。
“只能如此了。”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看看遠處宮殿處,又有一道玉色劍光凝聚出來。
她猛然仰天長嘯一聲,身上青光大盛,手中緊緊抱著的嬰兒,就化為流光送了出去。
“青妹助我。”
緊鎖住不能動彈的那頭青色大鳥,眼中突然滴下淚珠,也是昂首長唳,身上燃起重重青焰,化為碧色大鳥,巨大羽翼遮天蓋地,只是一扇,就騰空而起。
那虛影巨鳥,騰在半空,抓住襁褓,再次尖唳一聲,陳平似乎能聽出這聲鳥叫中的意思:“姐姐,保重,我會回來的。”
“原來是她。”
陳平心底聲處,無端端就騰起一股哀傷之意。
他看到了,大鳥本體被鎮壓所在,有一柄白玉短劍,已被大鳥在長唳之中,一口吞下。
空中響著琴聲餘音。
玉色劍光已然消失不見。
而天空中的女子,隱隱傳來一聲嘆息。
再看之時,就被那八道漆黑鎖鏈鎖住,拉入地底之中,不知去向。
在姬棠暴跳如雷的當口,陳平的附身思感緩緩淡出。
眼前影像漸漸虛化。
最後,他就看到,一個身著龍袍的溫潤男子,被人在身後一劍刺穿,瞪大雙眼,倒在龍椅之上,此時已然沒了呼吸。
在龍袍溫潤男子身後,姬長壽麵上浮現笑意,右手五指,緩緩從劍柄鬆開。
……
“姬棠,姬長壽。”
血脈中沸騰而起的一股濃郁殺機,瘋狂爆發開來。
陳平身處靜室,突然睜開眼睛,不知為何,他的雙眼已然變得一片腥紅。
他此時已經弄明白了許多事情。
也知道了自己為何記憶不全。
還有,這具身體,為何前十六年,就跟個傻子似的,頭腦不但不聰明,還像是缺了根筋。
那是因為,從高空之中那“蕭後”送出嬰兒的前一刻,玉色劍光,已然摧魂斬魄。
劍光還沒斬落,一絲威能早已透射,把自己投胎而來的完整靈魂絞散。
魂魄不全的小孩,不就是跟個二傻子差不多麼。
後來,在興慶府重新凝聚靈魂,估計就是與春秋蠶的那個“蛻繭重生”有關係。
重生一次,就是一轉。
這麼說來,自己已然是重生了兩次。
第一次花費多少時間投胎,暫且不說。
第二次,足足花了十六年。
才恢復過來。
這一次,前面十六年的經歷和足跡,一一在他的心頭浮現。
陳平好像看到了田頭巷尾,那些不懂事的小孩,颳著臉在大叫著:“傻子高,傻子壯,腦袋大,尾巴長……”
也看到了私塾之中,教書先生把一袋銅錢扔出門外,怒叱道:“朽木不可雕也,以後不要再送他過來,老夫教不了。”
然後,就看到一個青布裹頭的青年女子滿面無奈的牽著自己,拖著極為沉重的步子,回到一處茅屋之內。
“她說是我的小姨,其實也不算錯。這具身體,應該稱她為[青姨]”
陳平暗暗思量。
“我也終於知道了,為何出身於伏波島的伏波仙子,身居地榜第三,總共十六年之久,並沒有寸進的原因了。”
“她的三魂六魄牽制長生劍,既是被劍鎮壓,也是困住寶劍,能運用的精魄化形逃離的,也只是一魄之力,又怎麼可能修練進步呢?實力自然也比不過完全體,能保持在先天后期巔峰,也就是極限。”
“當然,由於她的本質是極強大的,就算受了再重的傷,被再多人追殺,總是殺不死她,因此,才能引著繡衣衛東逃西竄十多年。”
“如此一來,就有個問題想不太通透,既然青姨對大離王朝如此痛恨,對姬家有著深仇,她又怎麼會在北周胡騎南下之時,不顧一切的,前去攔截救人呢?
按理來說,無論她是青鸞化形,還是九霄琴本身,都不至於對底層百姓有著如此同情心啊。
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捨己救人,如此大義之行,就與她的身份有些不符。”
“如果不是從救人的角度來看,而是單純的想要阻擋北周胡騎南下,延緩其染指江南的時間呢?對了,應該就是如此。”
陳平先前在溯源奪運之時,聽到此身母親蕭後似乎說過一番話。
斬斷了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