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強忍著淚,狼狽的推開他,不顧一切的向外跑去。
他整個人傻愣在那,身體不由自主的僵了起來,瞳孔沒辦法的放大,失去了所有的顏『色』。看著暮兮跑開的方向,連忙追了過去。
一出醫院的大門,帶刺的寒風迎面撲來,薄薄的病服變成了冰貼著她的身體,刺痛過後,就是麻木。
她不顧一切的往外跑,只想著逃離,只想著找個地方躲起來。
滿心的委屈和羞恥化成了鹹澀的淚水,不停地湧出,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沒了。
沈思楠遠遠的就看到了暮兮,那個穿著薄病服拼命奔跑的女人在人群中是那麼的顯眼,他急忙加快了腳步,往她的方向跑去,卻看著她往馬路的對面跑來。
他飛快的跑著,試著超過那輛從拐彎駛過來的車輛。
刺耳的剎車聲,急促的鳴笛聲,行人的驚呼聲,夾裹在寒冬淒厲的風聲裡,接踵而至。
接下來會是三秒的寂靜,好似一切都靜止了,暮兮看著向自己飛馳而來的汽車,腦子一片空白。
突如其來的一股力推開了自己,身體就像樹葉般跌到了遠處,身上的疼痛讓她的理智剎那的恢復,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路面,男人的身體被大力拋起,然後狠狠地跌落在地面,她甚至聽到了骨骼隨即而來的斷裂聲。血迅速地湧出,很快就染紅了男人的身體,流向地面。
“不要!思楠!不要!!”她不顧一切吶喊,淒厲的喊聲就像靈魂深處發出的嘶吼,在冰冷的空氣裡迴旋著。
一切都靜了,靜的能聽到心跳的聲音,呼吸越來越急促的聲音,暮兮忘記了痛疼,拼命地跑過去,看著眼前被血染紅,看不出本能樣貌的沈思楠。
她就像一片沒有了靈魂的葉子,撲通的跪到地上,淚水全部凝在眼眶裡,她顫抖的伸出手,試著去觸碰,可他滿身的血總是讓她不知道應該把手放到哪。
沈思楠慢慢的伸出手,握住她顫抖的手,試著『露』出一個微笑,“別哭了,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思楠,思楠,思楠。”她機械『性』的一遍一遍的念著他的名字,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消散。
“不要丟下我!思楠,求你,不要丟下我!思楠,思楠!”她留不住他,怎麼都留不住他。
“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驕傲的……事,別哭,覃暮兮……好好活……著,好好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意識越來越弱。
牧孜霄撥開人群,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形如紙片的暮兮和躺在血泊裡的男人,連忙跑了過去。
“不,不,思楠,思楠,我們說好回老家的,我們說好,好好生活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思楠,你不能騙我,不能說話不算數。”她著急的握住他鬆開的手,拼命地握住。
“叫醫生!叫醫生!”牧孜霄衝著人群嘶喊著。
暮兮哭到最後嗓子全啞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只能緊緊地握著沈思楠的的手,彎下腰去抱他的身子,試著把溫度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