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那種累從靈魂深處張開了血盆大口,掏空了她所有的精力。
她忘記了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走不動了,才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那片湖,水面泛著金『色』的躍動的光,就像是在召喚她,她突然很想去感受一下腳下的那片水。
覃暮兮站在岸邊,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下一步就要踩空。
她僵硬的身體突然開始前傾,就像即將要摔入水中的雕塑。
突如其來的大力握住了她的胳膊,狠狠一拽,牧孜霄看著睜開眼睛的暮兮,大大的眼睛空『蕩』呆滯,就像一個沒有生命跡象的娃娃。
“就真的那麼想死嗎?”他徹底的被激怒了,恨得咬牙切齒,手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腕,似乎要硬生生的把它掰斷。
“是呀,我那麼想死,你為什麼就不讓呢?”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低著頭,喃喃自語。
“你要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說著,不由分手的拽著她就往馬路的方向走去。
暮兮跟在後面踉踉蹌蹌的,拼命地去掰他的手,他卻越箍越緊,越來越越痛。
暮兮疼的紅了眼眶,不知他怎麼的在手腕上一按,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徹底的被抽走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摟住自己的身體,粗魯的塞進車。
太陽光慢慢的從屋子裡撤出了,房子漸漸地暗了下來。
客廳裡,暮兮疲憊的靠著柔軟的沙發,胳膊的痛到現在都沒有消散,耳畔時不時的響起海浪湧來的聲音。
牧孜霄死死地盯著沒有人任何反應的她,把菸蒂扔到菸灰缸裡,不禁『揉』了『揉』太陽『穴』。
他有些累了,他們離開這房子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現在,卻就像兩個陌生人,相顧無言的坐在一個環境裡,尷尬,到處都瀰漫著可笑的尷尬。
牧孜霄有些急了,解開領口的扣子,“我和月兒真的沒什麼?這件事我給你解釋過了,我掏錢,她辦事就這麼簡單。後來她是犯了很多的錯,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當時看著病床上的你,太過自責,把錯都歸咎給了自己,一時軟了心腸,才放了她一條生路。”
他看著沒有反應的她,無奈的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暮兮,暮兮。”
他叫了兩聲,看她輕慢的睜看眼,打量了自己一眼,然後又輕慢的閉上,好似自己的解釋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只覺得所有壓縮在心底的在乎,不捨全都開始瘋長。
他的手慢慢的抬起,然後迅速的『插』過她的頭髮,貼著她的後腦勺。
暮兮像是被蟲咬了一般的睜開眼,看著那張近乎貼著她的臉。
她倔強的看著他,抿著唇,似乎這次怎麼都不會妥協了。這些原本就不是她的錯,他憑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而現在的他又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他們都僵持著,直到他的耐心到達臨界點,瞬間爆發了出來。
他用力的吻住她,彷彿用了畢生的力氣。
暮兮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他提了起來懸在半空,卻又瞬間摔到沙發上,就好像她在短短的兩秒鐘之內就在天地間轉了一圈。
她不知道他壓到她哪了,那種鑽心的痛讓她的臉迅速的鐵青了,他卻沒有看見,只是用力的握住她鬧騰的手,緊緊地扣在自己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