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個理由讓她離開自己的話,怕也就是那件事了。
“我想她知道了,”牧孜霄拼命地遮掩著眼底的絕望和濃稠的痛,哽咽道:“她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
尚巖也是心裡一咯噔,自然知道牧孜霄說的是暮兮不能懷孕的事,“知道?怎麼會?”
尚巖看著牧孜霄一雙紅的嚇人的眼,連忙道:“沒準就是回家了呢,你給家裡打電話了嗎?”
牧孜霄這才反應過來,大步就往外走,邊走邊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宅子裡的電話。
尚巖急忙趕出去,才發現牧孜霄早已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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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逝,暮兮擦了擦眼眶裡實在是盛不住掉下來的淚,泛酸的手指輕輕地回握。
暮兮醞釀了良久,才開口問:“師傅跑長途嗎?”
“您想去哪?”
“去三辰市。”
“那很遠的,好幾千公里的。”
“錢,好商量。”暮兮看著司機試著笑了。
”不是錢的事,問題是晚上看不見我的孩子。”司機為難的看著暮兮。
“是?,孩子的事多少錢也解決不了。”暮兮使勁地咬了咬唇,剛剛舒緩了點的身體,又開始繃緊了,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身體裡擠檸檬,酸的她都想吐了。
司機想了想,開口道:“就5000塊錢吧,我也不給你打表了,5000塊錢我把你送到地。”
暮兮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整個人癱在座椅上,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
烏雲擋住了太陽,光明褪去,頓時,豆大雨點砸在地上,地面很快就溼了一片。
暮兮看著不遠處自動取款機,讓司機停了車。
暮兮取了錢,轉身看著越發的陰沉天,烏雲壓得很低,彷彿都能碰到不遠處的樓房頂了,密集的快要連成一片的雨滴,好似這個城市很快就會被風雨給徹底摧毀了。
這天氣真的就跟人生一樣,白天還晴空萬里的,傍晚就風雨欲催了。
像極了她,早上走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在天堂,擁有這一切的美好和愛,幾個小時後,她就被打進了地獄,徹徹底底的一無所有。
暮兮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宛如一個巨大的空洞,死寂而絕望,她戴上墨鏡,用絲巾擋住臉,走進風雨,朝計程車走去。
阿雅買了『奶』茶去找暮兮,可怎麼都沒找到,打電話也沒接。
急匆匆的趕回了家,聽管家說少爺去見少夫人了,提起的心才放下,想著沒事就好。
阿雅看了眼說變就變的天,正打算把洗好的衣服送上樓,肩膀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攥住了,身體陡然被轉了過去。
阿雅抬頭,對上了牧孜霄那雙寒氣蜇人的眸,高大的男人就像從地獄深處爬上來的厲鬼,呼吸頓時凝結在男人周身的煞氣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誰讓你帶她去醫院了?誰讓你去了?!”好似被砂紙磨礪過得聲音從靈魂深處傳來,阿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他的嘴唇慘白,雙眼通紅,臉頰緊繃著,從髮梢滴下的水打在他的臉頰上,就像淚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