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靜的能聽到塵埃落地的聲音,牧孜霄死死地攥著拳頭,死死地盯著眼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大口的喘著粗氣,“覃——暮——兮——!覃——暮——兮——!!”
憤怒快要把自己的身體攪碎了,可面對大義凌然的覃暮兮,看著她紅著眼眶倔強又脆弱的眼睛,他得手擦過她的臉頰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
譁!玻璃破碎的聲音襲來,暮兮本能的蹲下身捂住了耳朵。
又安靜了,暮兮強壓制住跳的越來越快的心臟,慢慢的睜開眼,起身,就看到了血一滴一滴從自己的眼前滴落。
暮兮驚恐的抬頭,看著牧孜霄血肉模糊的拳頭,連忙上前去捧,卻被牧孜霄躲開了。
他冷冷的看著著急心疼的她,冷笑著。
暮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本來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孤傲,卻又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靠近一步,“我先替你處理傷口。”
“不!需!要!你!的!關!心!”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去,血隨著他的步子流了一路。
暮兮蹲到地上痛哭起來,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到底還要她怎樣?到底還要她怎樣?
不知哭了多久,眼淚都流乾了,腿也僵了。暮兮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放心的跑出了屋,跟著血跡往前走,站在客房的門口,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敲門。
他去了月兒那裡,暮兮只覺得心酸又慶幸,失落又安心,最起碼有人照顧他,陪著他,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她這樣想著,轉身,死死地握著拳頭往屋裡走去,淚卻溼了一切。
可能是太累了吧,她很快就睡了,卻反反覆覆的做著噩夢。她想起了清雅,她一身白衣站在樓頂上,風吹動了她寬大的衣袍,吹動了她的長髮。她笑著,卻沒有半絲暖意,大大的眼睛裡盡是絕望。
她對自己說了什麼,自己沒聽清楚,她拼命地喊,不要啊,不要啊!她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往後仰去。十三層的高度,她拼命地跑過去抓,卻連衣角都沒有抓住。
距離太遠,透過風聲,她彷彿聽到了她身體落地的聲音,以及快速漫開的染溼了她衣衫的血。
黑色襲來,就像一個黑洞,快速地吞噬掉了自己。她拼命地跑,拼命地掙扎,卻看著牧孜霄靜靜地看著自己,和清雅一眼的目光,平靜而絕望,卻就像一雙緊緊掐住了自己喉嚨的手,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不要!不要!不要!!”她拼命地掙扎,啪的睜開眼,努力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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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從來都沒有和牧孜霄如此安靜的待著,剛才的她看著牧孜霄從房間裡出來,就像一隻拔掉了刺的刺蝟,佯裝的堅強早已千瘡百孔,右手緊握,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她連忙跑上去,心疼的拉住他的手,“怎麼了?”
他沉默不語,語氣平淡道:“幫我處理一下吧。”卻讓自己受寵若驚。
她從未觸碰過他,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的,他都會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