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涼了,暮兮甚至覺得裸露在空氣裡的面板都結冰了,她怕的只掉眼淚,“我疼,孜霄,你鬆鬆手行不行?”
她雙眼迅速地紅腫,水霧繚繞,幾乎遮蔽了她黑亮的瞳仁。牧孜霄下意識的鬆開抓著她腰的手,摟住她的腰,把她的身體牢牢地鎖在懷裡。
暮兮看她服軟有用,連忙眨了眨了眼睛,委屈道:“我冷,孜霄,你抱抱我。”
“你不是不喜歡被我碰嗎?”他是什麼人,怎麼能看不出她故意的示弱,轉移話題。卻也明白了,她的確不喜歡自己碰她,甚至到了連敷衍都不願意的地步。
他何曾被人如此厭惡過,更何況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
牧孜霄頓時覺得和她好好過下去的這個念頭愚蠢之極,這樣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自己花心思去討好。
他鬆開了她的頭髮,替她順好,眼眸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聲音低沉溫柔,“覃暮兮,你若是真的識趣,就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惹怒我。你既然知道你不過是我花錢買來的玩物,就應該有當玩物的自覺,別讓自己把唯一的用處也喪失了。”
說完,無情的推開她,從浴缸裡站了起來,大手拉起浴袍抱在身上,大步離開了。
暮兮如喪家之犬的趴在浴缸裡,渾身冰冷,好似背脊上的水結成了冰粒。她死死的咬著唇,試著把所有的屈辱和痛都吞嚥到肚子裡去,可它們卻全都以淚的形式反抗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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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雨了,空氣裡盡是涼意,暮兮穿上了毛衣,想著,秋天最終還是來了。
暮兮讓司機把車停到醫院的門口,掏出手機,找到沈思楠的號,剛想撥出,車門就被開啟了。
沈思楠坐到暮兮的旁邊,看了看前面的司機皺了皺眉頭,接過暮兮手裡的手機,隨意的翻著,“我餓了,先去吃飯。”
暮兮奪過手機,不悅粘在眉頭上,不耐煩的問了句,“想吃什麼?”
“麻辣燙。”沈思楠嘴角得意的上翹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司機很快就在街邊找到了一家麻辣燙店,車子停在路邊,暮兮淡淡道:“你去吃吧,我在車上等你。”
他的唇角勾勒出一個譏諷的笑,“現在的牧太太不吃路邊攤了?嘖,真是,********就忘了根本。”
為什麼以前會覺得沈思楠的話很難聽,很難讓她接受呢?明明都沒什麼殺傷力,比起芮芮和可憐,簡直就和撓癢癢一樣。
暮兮笑著,帶著淡淡的疏離和淺淺的不屑,“我吃過中午飯了,你去吃吧。”
沈思楠審視的目光落在暮兮的身上,米黃色的毛衣,白色的寬腿褲,適度的坡跟鞋,隨意卻時尚,戴的首飾低調卻起著畫龍點睛的效果。
沈思楠終於接受了,她變了,從內到外都變了。從一個青澀純真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時尚溫婉的女人。不過三年時間,三年,她卻早已蛻繭成蝶。
他強忍著心底騰然升起的酸意,好看的眉眼裡覆上了一層薄冰,調謔地語氣裡帶著狠勁,“如果我非要你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