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孜霄看著失神的覃暮兮,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覃暮兮儘量剋制著嗓子的顫抖,“沒……沒有。”
牧孜霄不喜她對自己的隱瞞,卻又不想再去深究她的故事,可看她慌張失措的樣子,語氣不禁柔了起來,“她說給你打了,你沒接,才打到我這裡來了。”
她就像看到了光的老鼠,蹭的站了起來,就像是暴露了自己的特務,柔弱的身體透著一股子玉石俱焚的孤勇。
愣了幾秒後,覃暮兮才開口,“你別在意,下次她打,你不接了就好。”說完,就往樓梯口走去。
“你叔叔不行了,希望能見你最後一面。”
呵,她這全程都沒有存在感的小配角,竟然在最後很刷了一下存在感。還真是……尷尬的很。
覃暮兮剛走上樓梯,身後就傳來一個女人悅耳的聲音,“孜霄,吃飯吧。”
是,喬喬。
暮兮到了飯桌才看見尚巖,栗色的短髮,粉色的襯衫,原本女性化的顏色卻硬是被他穿出了帥朗的氣質,耳朵眼上的藍鑽光芒四射,襯的那張臉越發的魅惑。
暮兮看這餐桌上坐著的三人,過分美麗的容顏,高貴卻疏離的氣質,一樣優雅的動作,時不時的說著話。奢華宏大的餐廳,鋪著昂貴桌布的長餐桌,精緻的餐具,宛如西方古畫裡的晚宴。
自己就像闖進了皇宮的乞丐,拼命地假裝若無其事,拼命地告訴自己,自己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可那植於命運深處的自卑感,總是時不時的在心底浮現,宛如一支羽毛,在自己最敏感的角落輕輕滑動,不致命,卻難受到無法忍受。
牧孜霄抬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暮兮,寬長的桌子,她就像被孤立的小學生,低著頭,食不知味的攪著碗裡的米飯。
牧孜霄只覺得那股他拼命壓制的怒火蹭的竄上了頭頂,他握住筷子的手僵了僵,語氣凜冽,“你打算就吃白米飯?”
我就吃白米飯怎麼著!暮兮本想硬氣一回的,可一點底氣都沒有,只能像個做錯的孩子,放下筷子,抬頭。入目的喬喬的神色淡淡的,透著察覺不到的輕蔑,尚巖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牧孜霄又黑又冷的臉。還真是,不愧是組團的鐵三角,連討厭自己,輕蔑自己的表情都很是相似。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暮兮嘟囔道:“我……我怕……打擾你們。”
牧孜霄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沒好氣的放下筷子,“過來。”
暮兮心裡嘀咕著你不折騰我會死呀,卻還是挪著身子到了牧孜霄的身邊。
牧孜霄吩咐傭人拿了把凳子,暮兮坐立難安的挨著牧孜霄。
尚巖冷哼了一聲,開口的卻是,“東邊的那塊地皮是程家的,程玉卿一直和你不對付,怕是很難讓給你。”
喬喬說道:“用不用我找我媽媽說說。”
“不用,不是還有兩個月嗎。”牧孜霄說完,給暮兮夾了筷肉,“多吃點,胖點好生養。”
冷箭似的目光從兩邊颼颼的射來,覃暮兮看著碗裡難以下嚥的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尚巖看到喬喬臉都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放下筷子看著牧孜霄,“你要是有辦法解決,這次我就不管了。”
牧孜霄覺得縮在自己旁邊的暮兮就像某種可憐兮兮的毛絨動物,讓人忍不住想去摸摸,手早已經伸出去摸了摸她柔軟的黑髮。
暮兮像是中了邪的抬頭看著不以為然的牧孜霄,只聽他煞有其事的開口,“伯母打電話讓我勸你收收心。”
尚巖想起那個老古董的母親就頭疼,“收什麼心?”
“伯母說女人最不待見的就是朝三暮四的男人,你要再這樣下去喬喬更不願意跟你了。”
尚巖目光灼灼的看向喬喬,自嘲道:“我踏踏實實她就會喜歡我?你不知道她對你一見鍾情,現在你說這話是寒磣我還是寒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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