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好笑地看著小兒子焦急又無奈的表情,心中暗自欣慰:這兩年兒子的情緒表達越來越豐富了,越來越像個活生生的人了。遙想以前那個杳無生氣的小小人兒,還要提防他隨時暴起傷人。一家人都跟著擔憂焦慮。小兒子的好轉,似乎是在遇到餘家小丫頭之後呢。難道……餘家小丫頭就是相國寺主持所說的,陽兒的命定之人?
“朱儁陽小施主命定之人臨世,才能使他得到救贖……”相國寺大主持極少給人批命,當年也是被她的慈母之心打動,才提點了一句。
為了尋找陽兒所謂的命定之人,靖王府十幾年來派出了無數明兵隱衛,一直無果。看來,她們都誤會了大主持的意思了,所謂的臨世,並不是指剛剛降生的嬰兒。
不過……她拖著病體一步一叩地來到相國寺,哀求大主持給小兒子批命破命的時候,正是兒子七歲那年,剛巧餘家小姑娘在那年出聲,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呢?
靖王妃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輾轉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第二天一早,她便讓梅香去了山下,把餘家小姑娘給召了上來。
餘小草一大早泡了一杯芳香的桃花茶,還烤了幾種羊奶小點心,正準備享用,梅香便敲門進了院子。早上,正是餘家熱鬧的時候,僱來採摘蔬菜的鄉鄰,一邊採摘一邊聊著家常,動作嫻熟而細緻。
門外,已經停了兩輛馬車,從上面的印記可以看出是珍饈樓採買的車輛。一車要運往府城的。從唐古到府城,馬車要走上將近一天,好在餘家的蔬菜保鮮時間比較長,擱上兩三天,依然跟剛摘下來一樣新鮮。
梅香來到院中,看了看往車上裝蔬菜的婦人們,笑著來到餘小草身邊,打趣道:“餘姑娘,你們家的蔬菜這麼熱銷,應該多種些才是,免得那些鎮上的人家打破頭,就為了爭搶一個從你們家採購的名額。”
餘小草點點頭,認真地道:“嗯,我們正有此打算。明年開春,唐古郊外的莊子,挑選五十畝試種早熟蔬菜,要是能銷出去的話,以後再逐年增加。”
梅香看著悠然捧著花茶,坐在搖椅上的小少女,抿嘴一笑,道:“餘姑娘果然是經商的一把好手,有能力,又有魄力,餘家何愁不發家?”
餘小草笑著幫梅香倒了一杯桃花茶,請她坐下品茗,口中道:“梅香姐姐過獎了,家中有父親在呢,怎麼輪到我得次讚譽?”
梅香婉拒了芳香撲鼻的花茶,輕笑道:“餘姑娘,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句實在話,別人不知道奴婢還能不知道嗎?餘家真正做決策的,還是餘姑娘您!”
餘小草連連說不敢當不敢當。她琢磨著昨天陽郡王在她家發神經,說什麼娶不娶的事,今日梅香就上門來了,不知道靖王妃會不會覺得自己勾引了她家兒子?
餘小草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她還有做狐狸精的潛質?可是,目前的她,頂多算是個狐狸崽子,哪有勾引人的道行?
“梅香姐姐,是王妃娘娘叫你來的?”餘小草覺得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的?
梅香偷偷瞥了一眼越發出落得純淨出塵的餘小草,粲然一笑道:“餘姑娘果然生了一副玲瓏心腸。王妃娘娘許久沒見姑娘您,吩咐奴婢請您去別院一敘呢!”
餘小草微微頷首,讓她稍等片刻。她收拾了昨天晚上窨制的桃花茶,又用食盒打包了早上才出爐的小點心,跟在梅香的身後,沿著青石雕琢的階梯,來到低調中帶著奢華的靖王府別院。
餘小草此時的心情說不上緊張與否,她還有心情去觀察猜測梅香的身份。走了一段山路,梅香的腳步依然輕盈,面不紅氣不喘,神色如常。是不是代表,梅香並不是普通的丫頭,有著過人的身手?
來到別院的正廳,靖王妃跟兒子正在吃早飯。看到餘小草拎著食盒進來了,便笑著問道:“小草,早飯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餘小草並未客氣,早上除了一杯花茶,她連自己烤制的羊奶小餅乾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塊呢。剛剛又走了至少兩三里山路,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多謝王妃娘娘,小草就不客氣了!”她謝過靖王妃,在王妃娘娘的右手邊坐下,開啟食盒,從裡面取出香甜可口的小餅乾,淡定地道,“娘娘,這是小草早上剛剛烤出來的羊奶小餅乾,很有營養,很適合腸胃虛弱的人食用。”
靖王妃雖說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可腸胃還偶感不適,羊奶餅乾她吃正適合。
靖王妃取了一塊鮮花模樣的小餅乾,輕輕咬了一口,細細品嚐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