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何用意。也許如你當年和呂翩翩所說,你裝太久,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你若對我無情,天下沒有人逼著你對我好!你現在是皇帝了,你可以左右自己的選擇。既然如此,我們兩人一個虛情,一個假意,何必要相互為難著?不如把話說開了。說吧,你現在到底想怎樣?”
雲鐸像是被毒蠍狠狠蟄中,眼中寒芒驟縮,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我們的目光狠狠碰撞在溶溶月色下,他將話語一字一字從唇間擠出:“那是一場可怕的過去,讓我們都忘了吧。從今以後,沒有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當年,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反抗,將你留住。如今,放眼這萬里江山,你我的命運都掌控在我手中!相信我,我會把當年對你的虧欠一點點全部彌補上。”
我失聲笑出:“哈哈……虧欠?彌補?可是我根本不想要你所謂的彌補……你眼中的感情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好比一件喜好不定的擺設。你大概不知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句話吧?我只想跟你說,我們永遠不可能了,即便你把我捆在你身邊,也無濟於事。因為我愛的人是高衍,永遠是他!”
回到容國後這半個月,我從沒和他說過這麼多的話,過去十五天說的話加起來還沒今晚的一半多。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因為激動還不住地喘氣,胸口起伏著,一直憋屈的心頭卻感覺順暢不少。
雲鐸俊朗的面容有一瞬間痛苦的扭曲,他垂手在身側,雙拳緊握,嘴唇緊抿,眸中浮起一層淡淡的血紅。我無懼地盯著他,他亦看我,彷彿想將我看穿,又像是想將我禁錮在眼中。
良久,他眼中瘋狂的嫉恨弱下幾分,漸漸被愧疚和黯然神傷所佔據:“我知道你還一直怨恨我,錯就錯在當年我先放的手。這些氣話,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素華,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你的四哥啊。這裡有你的家族和未來,容國才是你的家。不急,我們慢慢來,你會漸漸習慣,重新接受這一切的。”
我說的是氣話?!為何與他這種人就如此難以溝通呢?說了半天,他仍舊覺得我在說氣話……
“雲鐸,你知道兩個人之間最可悲的是什麼嗎?不是相愛而不能相守,也不是愛恨交織。而是不愛亦不恨!形同陌路,就如我現在對你的感覺,我連恨你都懶得恨。”
雲鐸怔住,眼中一點點落寞黯淡下。我沒有再理會他,說完便轉身往山下走去。
蕎花山谷之夜後的第二天,雲鐸就下了御旨擺駕回京。我乘坐的馬車緊跟在他的御駕後面,他有些刻意迴避著我,只命人嚴密保護。
我懶得再像那天晚上一樣同他長篇大論一番了,乾脆選擇了無聲的抗拒。一路上,不管任何情況下,只要跟他的目光碰觸,便坦然地調轉視線,當做是看見棵平淡無奇的花草或者屋裡的普通擺設。他還是不太習慣我冷漠,視線相匯的瞬間總是瞳孔驟然一縮,壓下隱隱的痛意後也將目光調轉。
一路上,走得不緊不慢。十幾天後,我們終於到了容國京城——鬱陵城。闊別五年之久,當年被高衍擄走,沒想到如今以這樣的方式重回。
雲鐸為我在皇宮中安排了寢宮,是後宮中地勢較高的一處宮殿,雲鐸將其更名為青穹殿。緣由是我已經被封為了護國公主,自然不能再回順親王府居住。這件事在後宮中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雲鐸又做了特別規定,我不必向皇后等人請安。他知道,我不會去,也不屑於去,乾脆這樣說了,大家都省事。不過後宮的三千粉黛們可不這麼認為。
我的身份始終是個奇怪的存在。許是為了摸清“敵情”吧,從皇后到各妃嬪都依次來看望了一遍遠道歸來的我,表面上大家都尊我為為國立功的護國公主,但我明白,根本沒幾個人相信,她們看我的眼神無疑把我當做了這寂寂深宮的又一個潛在競爭對手。
除了有一個人,她隨皇后等人來見過我兩次,與其他妃嬪或試探或囂張的態度不同,她總是愧疚膽怯的模樣,一旦同我對上眼,又變成欲言又止的糾結。我當然不會忘記她,當年溫婉天真的少女,如今已蛻變成為風姿綽約的少婦,氣質風采都非當初能比,只是為何她的眼眸深處仍藏著淡淡的寂寞和憂傷。
過後,她曾單獨拜訪過我很多次,每次被我以各種理由拒絕見面。今天,依然。
“公主,柔嬪娘娘已經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了,她問候您是否還在午睡?”
“我身體不舒服,不想見任何人。你讓她別等了,以後沒有什麼事就不要來了。”我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額頭,懶得再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確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