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小說:素衣清顏墨含香 作者:緣圓

,歸於平靜,一些故事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又一個新的輪迴。人生就這樣週而復始,靜靜輪迴著,每時每刻都重複著別人或自己走過的每一條路,上演著不同的故事。

時光就這樣湮滅在繁華與荒涼中,陽光慢慢吞噬著生命的荒涼,直至化為眼中每一片綠蔭,而每一片綠蔭都以從容的姿勢,在紅塵的盡頭守望藍天。

(二)

時光如弦上的箭,還沒射出便已離弦,飛向彼岸。我獨坐歲月的門前,等風醒來,攜我同行。那時紅塵兩岸,鮮花怒放,所有的生靈一一甦醒,含笑和我打著招呼,沒有一絲的險惡,即使是幽幽的暗夜,都變得不再恐懼,暖流把冰冷刷洗的乾乾淨淨。

這是什麼季節,我不知道,剎那之間,一股暗流推捅著離開那個溫暖的地帶,連同貯存的記憶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失落,悵然。

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人生起起落落,一個念頭一瞬間,一瞬間皆成往事,甚至感受不到春暖花開,季節輪迴的喜悅,任眼淚飄飛,零落成身後的片片花雨,而我只能坐在那裡,看清風朗月,枯葉化蝶。

“一霎時把前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溼衣襟,只道榮華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頃刻分明。苦海回身,早悟前因……”一霎時,悲歡盡了,歸於平靜。也許所有的光陰都是剎那的集合,錯過多少時光就錯過多少剎那的美麗,猶如一朵花開,一盞茶涼。當歲月的風霜浸染黑髮時,我在紅塵的路端,為那朵花嘆息,與悲歡對飲。

五月的風,步履匆匆,悄然離去。初夏的幾天裡,一直在下雨。城市的上空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遠處的建築呆呆佇立,在風雨的浸染下,顯得卑微渺小。我對雨天有總天生的憧憬,常常獨自一人在雨天漫步,任雨點泥花打溼衣衫,褲角,沉寂在心頭的陰霾,瞬間從身體的每一處泛出,輕易的遺忘,連雨落梧桐葉上時發出的“嘀嗒”聲,都帶著輕盈的旋律,不在憂愁。在雨天裡行走,或許更多喜歡剎那帶給的愉悅吧,彷彿看到生命在涓涓流動。

生命如一朵花,剎那,花開。當我在素帛上寫下這句話時,心變得從容起來,沒有半點憂傷的味道糾纏其中。把自己低至塵埃,仰首看紅塵如畫,剎那流轉,在眼前緩緩鋪開,然後徐徐落下帷幕,心,不再感到疼痛。

隔著歲月,我依然能觸控到初夏淺淺的氣息,那絲甜意。憂傷的風,盎然的綠,在眼前慢慢交織,時隱時現,閃著光亮,那是生命之光。

倏地,鼻子發酸,一絲感動縈繞於心。

(三)

那個初夏的晌午,一個小女孩揹著母親悄悄溜出家門,拿著臉盆,和幾個小夥伴到小河邊捉蝌蚪,以為抓到臉盆裡的蝌蚪總是蝌蚪,不會長大,生命總會在原地等待。多少年後,才明白生命不會在原地等待某個人,抓到的和捕捉不到的都會隨時光一起流逝,沒人會在原地等你,一如河裡的蝌蚪也會悄悄長大,變成英俊的青蛙王子。

走過那個晌午,才知道,一切都回不到從前。父親依舊忙於工作,顧不上管教我,母親仍在屋裡安靜的午睡,弟弟頑皮的衝我眨著眼睛,不時吵著要去河邊玩耍……一幕幕恍若昨天,在歲月的角落閃著動人的光焰。

時光流逝,歲月如煙。那個動人的晌午,終成為記憶的殘片,以自己的方式奠祭著過去。甚至小河與石頭,青草與河岸之間的距離,都顯得漫長而清晰。也許,剎那的片段帶給的快樂要用一生來銘記,與時光永恆。所有的歡樂、痛苦,辛酸、苦辣都是人生的過程,每一條路上都佈滿荊棘暗礁,揚起風帆才能走過滄桑,看碧水藍天,燕歸霞晚。

於是,明白,珍惜擁有的一切從容的行走,微笑著花開花謝,繁華似錦。記得自己為那個初夏,曾寫過這樣稚嫩的詩句:

午後,揹著母親溜出城外,

小河發出歡樂的邀請,

赤著腳丫,在風駐足的地方,

把笑聲畫滿天空。

那個晌午是怎麼度過的,

只有小河知道,

生命裡所有的歡樂,

那一刻,如此逼真。

拿起畫筆描繪兒時的場景,

卻嫌筆墨太淡,

怎麼也畫不出那時的天空,

風,用長長的哨音笑我太天真。

剎那的感悟,不過是無數個瞬間的縮影,若一個微笑在心頭暗生,包括我用靈魂收集的眼神,如塵埃裡開出的花,穿過初夏的晌午,落在心頭,霎時,一片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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