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陳二嬌來補課的事告訴趙秀菊,完全是臨時起意,誰叫她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在外頭串門的趙秀菊呢。
想到趙秀菊先前做下的那些事情,孫敏君就忍不住期待起接下來事情的發展。
她會不會再次逼著陳二嬌參加不了考試,會不會又鬧出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來,譬如以死相逼什麼的,如果鬧起來,動靜應該不會小。
高考複習緊張而又急迫,多些這樣的笑話來緩解壓力倒是挺不錯,反正最後被連累的人總不會是她。
至於陳二嬌,誰叫她倒黴是陳春花的堂妹呢。
孫敏君挑挑眉頭,無謂地掃過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題集。
大院的另一邊的屋子裡,孫志剛神情落寞地坐在火爐邊上,抖著手看著剛剛送到他手裡的通知,政審不透過幾個大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晴。
屋裡眾人面面相覷。
“不行,怎麼可以這樣!先前政審不是都透過了嗎!我要去問個清楚。”許楠一腳踢開身邊的椅子,心裡的怒氣止不住地往外湧。
“你去做什麼?你是想把自己的資格也鬧沒嗎?”尤麗梅皺著眉頭拉住他。“現在是鬧的時候嗎?先坐下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許楠又踢了凳子一腳,像是完全察覺不到疼痛,恨聲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志剛家世清白,爺爺是烈士,爸爸有殘疾,是國家需要重點照顧的家庭,按照政策,他原本可以留在城裡,可是他為了響應國家號召,義無返顧地來了陳家灣,奉獻了自己的青春……現在?現在就憑著這一紙通知,就想毀掉他以後的人生嗎!”
“這太不公平了!”
越說越氣,許楠再站不住,不顧尤麗梅等人的阻攔就要去要說法。
“行了!”孫志剛站起來,伸手拉住許楠,“許楠,尤麗梅說得對,現在不是鬧的時候。”
“志剛!馬上就要高考了!就在後天!後天!你!唉!”許楠著著孫志剛尤其認真的臉,說不下去,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痛苦地撓了撓頭,“現在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志剛與高考失之交臂嗎?”
“誰知道這會不會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錯過……”
如果錯過會是怎樣,屋裡人都心有慼慼,垂下頭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種時候勸也不是,跟著鬧也不是,他們不是許楠,不可能為了李志剛放棄自己的人生,但是身為朋友,他們又做不到完全置身事外,誰知道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這件事,肯定是有人從中做梗。”陽秀珍靜靜地開口,她就是那個和尤麗梅一起去複習,卻又比較內向的女孩子,別看她是女孩子,性格內向又不愛說話,但她一旦開口,都言之有物。
“孫志剛開始的政審並沒有問題,眼看著就要高考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革委會的幹部不可能針對他一個普通知青,重複政審的可能也非常小,就算重複政審,他也不大可能出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後頭使壞。”
“並且這個人,極有可能在我們之間。”
聽著這話,許楠立馬站起來,赤紅著眼睛看著周圍眾人,“誰!”
能在這屋裡聚著的,都是性情相近有共同語言的人,雖然被許楠這樣*裸的懷疑都心有不快,但都能理解。
大家各自搖頭,誰會去做這種事情。
“許楠,你冷靜一點。”尤麗梅皺著眉頭看向許楠,擔心地看向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李志剛,見他雙眼狠狠砸在窗臺上,知道他心裡也非常不好受。
許楠收回視線,猶如困獸一般在屋裡轉圈圈,旁邊人的也在各自猜測著懷疑物件,說誰的都有。
“你們說,會不會是陳家……”許楠突然止住步子,回頭大聲說道,“肯定是她,陳春花!”
屋裡眾人都看向他,心思各自飛轉起來。
“你們想,最不希望志剛考出去的人會是誰?只有她!她和志剛在一起,怎麼可能捨得志剛回城,她這是怕志剛不要她!只怕要想方設法地使絆子,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的人,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啊!”
李志剛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許楠的臉上,眉頭死死地凝在一起,臉色非常不好看。
“志剛?”許楠坐在地上,手掌被擦到,已經滲出了血絲,嘴角慢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漲起來。
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志剛。
“春花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不許你這麼汙衊她。”李志剛冷冷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