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程送來的車票,是顧淮安託在鐵道工作的朋友送來的,直達駐地的列車,還是軟臥,用的是軍嫂探親的名義。
二嬌拿著車票,有些暈頭,放暑假她打算回陳家灣看看的,這半年她寫信回去沒有音訊不說,陳愛嬌也一直沒有信過來,她一直十分擔心陳愛嬌的近況。
“江老師暑假回家嗎?”二嬌把票收好,接過江希程手裡的東西,兩人並肩往外走去,邊走邊笑著打趣江希程。
江希程在大學城這邊還挺有名,之前也鬧過不少笑話,被女同學圍堵或者被自己的學生錯認為學弟的事情沒少發生。
不然也不能逼他蓄上鬍鬚,他平時那麼幹淨整潔的一個人,現在也被迫得有些不修邊幅起來。
江希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叮囑她去北邊的注意事項,陳芳芳一路歡呼著跑了過來。
“二嬌!咦,江醫生,你也在呀!”陳芳芳見到江希程,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臉上的欣喜遮掩不住。
二嬌嘆了口氣,她和陳芳芳不在一個學校,在一起的時候不像在酒廠的時候多,一開始她真沒察覺到陳芳芳對江希程動了心思。
這傻丫頭在學期開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極力慫恿著她和江希程湊一對,後來大概知道顧淮安的地位不可動搖後,才哀嘆著放棄。
現在偶爾還會在二嬌面前唸叨,當兵的真不如當老師的江希程好,而且他還能陪在身邊。
一次兩次二嬌沒覺得有什麼,但次數多了,二嬌就發現不對了,每次江希程出現,陳芳芳的目光大多停留在他的身上,但偏偏在他看過來之時,又悄然移開了目光。
說實話,二嬌並不太能理解陳芳芳這種喜歡,但她尊重她。
“你不是說要和同學去逛街,今天不會過來嗎?”廖青梅把手帕遞給陳芳芳,讓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現在天氣熱,稍一跑動就容易出汗。
“嗯,我本來已經和她們出去了,不過我看到劇院那邊今天有演出,特意來通知你的,上次你去看不是遇到閉館了嗎?”陳芳芳接過手帕,有些懊惱自己在江希程面前太過不講究,這瘋婆子的樣子都被她看在眼裡,肯定印象大跌!
最近學校附近的劇院有話劇演出,二嬌期待已久,上次特意買了票,結果遇到全市大停電,劇場直接閉館了,接下來她就一直忙著期末複習,一直也沒時候去劇場看看。
說著話,陳芳芳從兜裡掏出三張票,“你看,我票都買好了,我們一起去吧。”
這個我們自然包含了站在一邊的江希程。
“不用了,我下午還有事,你們去看吧。”江希程馬上拒絕,他無意和陳芳芳發展超出正常認識以外的關係,所以有些事能避免還是避免得好。
聞下陳芳芳有些低落,腦袋搭耷著,十分可憐的樣子。
可惜江希程並不是會因此就心軟的人,拒絕後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就離開了。
二嬌站在一邊,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她站哪邊都不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沉默。
“二嬌,你說,江醫生是不是很討厭我。”陳芳芳整個人都無精打彩起來,還沒等二嬌想出話來安慰,她立馬又笑了起來,“可能他真的很忙吧!二嬌我們去看吧,我跟你說今天來演出的是傳媒大學那邊的,他們……”
“芳芳。”陳芳芳這個樣子,真的變得一點也不像從前那個她了。
二嬌看得心裡有些難受,“你不開心其實可以不笑的。”
“……”陳芳芳的聲音突然消失,嘴巴張了張,微垂下頭去,很快眼淚像雨滴一樣落了下來。
“二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我不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嬌上前抱住陳芳芳,柔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會變得這麼急躁,這麼不像你。
二嬌這個問題像是突然開啟了水庫的閥門,陳芳芳撲在她懷裡哭到泣不成聲,邊哭著說了最近發生的事。
陳芳芳暑假回去,可能就要結婚了,男方是她姑媽的侄兒,她姑媽因為不孕,繼養了自己了侄兒,早在幾年前就有把陳芳芳和養子搓和在一起的想法,那時候提起這事,陳芳芳也沒有明確拒絕過。
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自己會遇到江希程,也不知道自己會動心。
“怎麼辦,二嬌?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姑父病重了,姑媽特別希望我回去成家,讓姑父安心地走。”
“……”二嬌愣了幾秒,才理清楚狀況。
她從來沒有聽陳芳芳提起過她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