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單純的臉龐,誰能告訴他他即將被火活活燒死?壯年男人們痛苦的低下了頭,老年男人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女人們無論老幼都低聲地啜泣起來。教眾們也是一臉的不忍和不滿,唯有那陰鷙男子一人露出了笑容,很噁心的笑容……
兩個大漢做好了一切施行火刑的準備,手持火把。一臉猶豫的站在阿健公公和小海旁邊。陰鷙男子一揮手:“行刑!”
兩個大漢互相看看。沒有動彈,陰鷙男子大怒道:“為什麼還不動手?!”兩個大漢看了看陰鷙男子,微微把顫抖的手往前伸。但是始終沒有點燃柴草,方才阻止過陰鷙男子的年輕教眾實在忍不住上前組織道:“祭司,這孩子只有六歲,什麼都不懂,還是不要對他施以火刑,對那個老傢伙施以火刑就夠了,真的!”
陰鷙男子的面色更為陰沉,轉過身子,直直地盯著年輕教眾,狠狠的說道:“神明是偉大的,絕對正確的!也是嚴格的,威嚴的!不允許任何人侵犯神明的威嚴,不允許任何人質疑神明!一旦出現,不管是誰,哪怕是個小孩,也不能被我們這些信徒所寬恕!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神明的大不敬!你明不明白!”
年輕教眾低下頭,隨即看了看火刑臺上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小海,還是決定要和陰鷙男子做一番爭論,可是陰鷙男子已經察覺到情況對他很不利,鐵心要施以刑罰的只有他一個,其餘所有人都對這爺倆心懷同情,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而他絕對不能允許一點點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第二次。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立刻衝上了行刑臺,將一個手握火把的大漢手中的火把搶到手,而後一腳將那個大漢踹了下去,接著又惡狠狠的看著另一個大漢,伸手搶過火把,也一腳將這個大漢踹下去,隨後看著滿場驚愕的人們大聲喊道:“這兩個人不尊重神明,懷疑質疑神明的存在,對於這種人,就要毫不猶豫的施以火刑,才能讓神明感受到我們對他的忠誠!這是不可以動搖的!”
他將眼神放在了已經呆滯的阿健公公和仍然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的小海,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圍觀的人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大漢們和教眾們咬著牙將視線轉移到別處,那些原本就反對神明教的人們更是無比仇恨的握緊了拳頭,任憑指甲刺入了血肉中……
預想之中的慘叫聲出現了,但是,持續的時間似乎有些短,倒像是被擊打過後發出的慘叫聲,而不是被施以火刑的人所發出的,在這個村莊裡面火刑不是第一次執行了,那陰鷙男子下達的火刑指令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們是什麼人!?”
這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們紛紛睜開眼睛,把疑惑的視線投向了火刑臺,沒有看到想象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和犯人垂死的掙扎,他們看到的是四個衣著很奇怪的人站在火刑臺上,兩個年紀很大長鬍子的站在前面,兩個很年輕的站在後面正在給阿健公公還有小海松綁……
愕然!
這是什麼情況?
陰鷙男子從臺上摔到了臺下,躺在地上捂著胸口,一臉的怨毒之色看著臺上的四個人,他本能的意識到這四個人不是一般人,因為他們的衣服都很乾淨整潔,絕對不是吐蕃人髒亂亂的樣子,兩個還是光頭,另外兩個有頭髮,老的手裡拿著一個頂端帶著長長的白毛的棍子,小的手裡拿著一把寶劍……
陰鷙男子的腦海裡面突然浮現出了兩個詞——和尚,道士……
這是來自大唐的和尚和道士,是來傳教的,也是教眾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與之發生正面衝突的人,就算是遇到了也要退避三舍,不能和他們產生接觸。更不能讓信徒和他們產生任何的接觸,絕對不可以!
可是他們就在眼前,就在這裡,他們……該死,他們是怎麼過來的?松贊干布嗎?這,這已經超出了陰鷙男子的許可權和他所能做到的範圍,他感覺自己失去了對事情的掌控,而且他絕對無法使用武力將這四個人驅逐,即使教主允許,他也打不過他們。方才。就在一瞬間,一陣風吹過,他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疼,隨即身子就往後飛去。一下子掉落在高臺下。
“阿彌陀佛。貧僧長捷。來自東土大唐,此乃貧僧弟子,法號惠空。”長捷法師面色平靜的對著陰鷙男子施了一禮。但是眼睛裡面卻帶著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的怒意。
“無上壽福,貧道紫雲,亦是來自東土大唐,此乃貧道弟子,道號廣元。”紫雲真人面容肅穆,帶著滿滿的怒氣,出聲自是帶有一種威嚴之意,一時間竟是叫陰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