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柱間第一次在弈坊內驚訝到那個程度,他幾乎從頭到尾都提著一顆心,渾身的神經都在女子與荷官鬥智鬥勇的猜大小中繃到了極限。 跟自己相比,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女子簡直猶如賭神附體,次次都能贏。 但是,她並沒有因為自己贏了就忘乎所以的一直玩下去。 十三局,她只玩了十三局,十三局連勝之後,女子適時收手了。 柱間被好運氣衝昏了頭腦,他一臉羨慕的詢問女子是怎麼做到連勝這麼多局的,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的殺意。 女子把贏來的錢全部裝進一個錢袋子裡,然後拉著柱間就開始跑。 “為什麼要跑,一沒偷二沒搶的,我們坐得端行得正啊,啊好疼,誰打我屁股?” “笨蛋,”女子低聲罵了他一句,在弈坊的人將那句“把門關上”說出來之前,一口氣衝了出去。 直到這一刻,柱間才認真的打量起前面的女子來。 雖然斗篷將她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起來,可就剛才拉著他逃命的身法,他足以確定對方是個忍者,並且是個訓練有素的忍者。 忍者先不說有沒有別的本事,逃命這個本事都是放在第一位。 女子拉著懵逼的柱間東逃西竄,最後,終於在一個少有人經過的小巷子裡停了下來。 柱間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子露在外面的臉,眼神充滿了探究。 對方感受到了柱間的視線,飛快地轉頭瞥了他一眼。 “請問你……” “數數看是不是這些?” 一個錢袋子毫無預兆的落到了柱間的懷裡,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錢袋子給嚇了一跳,伸出手本能的捂住才沒讓它掉落在地上。 “這是……你剛才贏來的錢?” 那女子嫌棄的點了點頭, “數一下,是不是你輸光的那些。” 柱間懵逼的聽著,良久,他反應過來開始埋頭數錢。 他數啊數啊,終於數完,臉上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些錢跟我輸光的一樣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就好,收起來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裡,就你這樣耿直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對面的套路,這樣下去,不管拿多少錢來下場都是一樣的。” 柱間還沒從懵逼中反應過來,並且,他也沒有找準重點。 “你說他們用了千術?” 女子淡淡一笑,可這笑容中多少帶著些鄙夷,“原來,你還不至於蠢笨到無可救藥。” 柱間更不明白了,看看手裡沉甸甸的錢袋子又看看女子的側臉,他不懂,“你我萍水相逢,為什麼要幫我?” 女子轉頭看著他,眼神冷漠了許多,她說:“我只幫你這一次,是想讓你明白,以你的智商是根本不可能贏過弈坊的。” “智商?”柱間皺眉,小聲嘀咕,“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我智商可高了。” 女子又說:“都是要成婚的人了,你這副樣子,女方的家裡人怎麼會放心將對方交給你?” 她這樣說,柱間在愣了幾秒鐘後,猛然間知道了什麼。 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站直了看著面前的人,距離這邊不遠的街角上,一個同樣裝束的女子朝著這邊喊了一聲。 “姐姐,該走了。” 這時候,街上因為有貴族的轎輦經過,行人忽然擁擠了起來。 那位年輕女子被路過的人撞了一下,斗篷從頭上掀落,露出了一頭紅色瀑布般的頭髮。 女子沒再搭理柱間,轉身朝著喊她的人走去。 柱間也不知道自己的腦海中在想什麼,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女子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這一刻,柱間突然很想知道對方的名字。 眼看著再不問,對方就走了,柱間第一次對著一個女子露出了急迫的表情。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的背影一僵,她回頭看了柱間一眼,也就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她沒有告訴柱間自己的名字,就那樣消失在了人潮洶湧的街市之中。 來來往往都是人,身披斗篷的白色身影很快隱沒了在了人群裡。 她消失的那樣徹底,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攥著錢袋子的手緊了又緊,柱間呆愣愣的低頭去看。 這錢袋子很普通,甚至不知道是哪個賭客的,可是這錢似乎又變得格外的重。 柱間知道自己沒數錯,至於為什麼這麼重他又搞不明白,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附加價值這個東西。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春心萌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一眼萬年究竟要怎麼寫。 “十三局……”柱間小聲的念著。 十三局,正是柱間玩的局數,一局不多,一局不少。 他只覺得自己怪怪的,手掌撫上胸口,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著涼了,不然為什麼臉上這麼燙,心裡這麼空呢? 等柱間拿著錢袋子表情落寞的去到跟扉間約定好的茶屋時,扉間早就已經坐在那兒了。 茶屋二樓靠窗的位置上,扉間一個人倚著窗框在向外面看。 陽光照在他的半張臉上,本就面板白皙的他,此刻有種白的透明的感覺。 “扉間?”柱間叫了弟弟一聲。 扉間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反應過來,他坐直了身子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兄長,神情呆滯。 兄弟二人都沒說話,柱間沉默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