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之,心神突然一個冷顫,終於是嘆出了一口氣,道:“兄弟,你們一路走好。溫某一定要他們血債血還。”只見到他漸漸地將手中之劍緩緩地拿了起來,舉到了胸前水平位置上,目光突然又是冷淡了下來,淡似冷月泛發出來的沉寂淒涼的月光,如果說憤怒表示一種傷心氣惱的情緒,那麼冷漠更是表示了一種更加傷心惱怒的情緒。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猜不透這溫道見意欲何為,還有人心存饒幸:“這人是不是被嚇傻了?”但是更多的人眼睛看得明白:“這人要全力大幹一場的了。”可是,誰也不敢再說話了,誰也不想再當第二個萬花紅,那是出頭鳥的殘酷下場。
溫道見突然開口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們都得死。接招吧。”他這一句話說完,就已經看見他拔出了手中的利劍,仰天一聲長嘯,在這空曠的關中平原上空聽來是那樣地讓人膽顫心驚:如是一匹餓狼的哀嚎;又似一隻孤鷹的長嘯。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神鷹教的“鷹嘯功”,真是與少林的“獅子吼”不相上下!
那匹被溫道見催趕離去牽拉著一架馬車的駿馬吃痛不住,馬蹄聲夾雜著車輪聲,朝著來路不停地疾奔。而那坐在馬車前端的陳月影,正是痴痴地望著這近郊那一望無際的平原山地,心中只是想著:“大哥孤身一人要去面對那樣多的對手,他有把握脫身嗎?”正是精神恍惚的時候,又是聽見了從方才自己離開的那個方向傳來一聲仰天高喝,那聲高喝,響徹於天地間,悠悠然,經久不息。
陳月影突然身子一顫,驚慌道:“是大哥的聲音,是他的聲音。他,他,不行,我要回去看一看他。他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正是當她準備兜轉馬頭的時候,車內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英靈子,果真是你。”
陳月影這時才猛然記起,這車內有人,憑她最近來的觀察,自己心中也是知道,這車內的是師妹空靈子與那個負心郎餘出天,她立馬轉頭看了過去,也忘記了牽扯馬韁,掉轉馬頭,任由著那駿馬朝前疾趕。映入在陳月影眼簾的是,左臂全是鮮血,已經昏倒在床榻邊的空靈子;還有那一臉漠然,雙眼怔然望著自己的餘出天。陳月影用手抹去臉上石膏,露出了原本臉面,她看向了餘出天,道:“原來是餘公子,大家又是見面了。”
餘出天一聲冷笑,道:“對呀,大家又是見面了,可是你一見面就是要置你師妹於死地,真是好大的見面禮呀。”
英靈子低頭看向了空靈子,緩緩地走了進來,上前扶起空靈子看了看,嘆道:“她是被那些武林正道用暗器所傷,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是如此狠毒。”
餘出天道:“幸好我是臥倒在床上的,不然早就被那些暗器打中,只怕你現在看見的可能就是餘某一具冷屍了。而空靈子她,剛好是聽見你在那車門外的聲音,想來看個究竟,結果就被暗器射中了左臂,流血不止,看來極是悽慘。不過總算是她也有一點運氣,左臂受傷後,正好是吃痛倒在了床上。不然,哼哼,不然也是要去見閻王的了。你快來看一看,這些暗器上面可曾沾有毒液?”
餘出天說著這話的時候並非是全心擔憂著空靈子的傷勢,而是在藉機訓斥著面前的英靈子無情無義。陳月影聽到他這樣一說,心中也是一震,生出了錯覺:“這個姓餘的小子看來和師妹關係恢復了,也這樣關心於她。”當即不容多加思索,立馬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空靈子的床邊。
這時,那前面拉車的駿馬也是沒有了方才的那道猛勁,力道漸漸適中了。這條官道本來就是平坦好走,這一路之下,倒也是沒有過多的顛簸。但是這陳月影自己本來就是肩傷在身,這一旦行動起來,極是不便,好不容易地才勉強來到了空靈子的身邊。上前細細地為空靈子的左臂上面的暗器看了一道,道:“這好像是甘州一帶草莽野夫用過的針葉飛鏢,師妹臂上血跡現在看來仍是鮮紅如初,並沒有半點異樣。我看,這應該是沒有淬毒才對。你也不用擔心的。”
餘出天在旁道:“哼,你知道她現在身懷有孕,竟然又是傷了這樣重的臂傷,流了這樣多的血,還說不用擔心。”
陳月影聽到這話,才是立馬又領悟了過來,道:“對,對。她現在是有孕在身,受了傷,流了血,對身子極為不好。我看還是回到先前的那個客棧裡面,好好休息一陣子才行,千萬不要再這樣一路奔波了。”餘出天微微地點了點頭。
陳月影的右臂有傷,現在這一陣觸動,又是流血不止。餘出天在旁一見,連忙說道:“你也受傷了?快將肩上包紮一下吧。”陳月影抬頭看了一眼餘出天,沒有說話,用左手勉強地將劍傷又用布錦纏繞了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