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條軟凳之上。
她才一甦醒,一個熟悉的面目立馬照在自己的面前,是一條大漢,只聽他道:“老婆,你終於醒過來了。你那狠心的姨父給你吃了什麼迷藥,讓你睡得這麼沉?不過沒關係,老子要去找他算帳。豈敢欺負我劉大橫的老婆,明顯是活膩了。”
梁春秀看清了眼前之人:肥頭大耳,腰粗如大樹,手掌當如大蒲扇,個子矮墩,一雙小眼全是賊樣。他,正是一方豪賭劉大橫。梁春秀心中一驚,揮起一巴掌就要打向劉大橫,劉大橫右手一把抓住,笑嘻嘻道:“老婆居然敢打老公,你是活膩了不成?”
梁春秀罵道:“你個癩蛤蟆,誰是你老婆了?”劉大橫一愣,道:“老子娶你你不知道?當然你是我老婆了。”
“啊,你說······你說什麼?”梁春秀驚呆了,她只覺頭一陣眩暈,眼前一花,竟又是暈了過去。
她在睡夢中,似乎也是在成親,新郎是餘出天。她的夢很美,她還在痴痴地傻笑著,口中也是喃喃訖語不斷,而在她身旁的是賭豪劉大橫,劉大橫坐在一旁開始欣賞著這個已經到手的女人,他知道梁春秀是遠近聞名的潑辣女子,他是故意要娶她回家的。
她好似他口中的獵物,先得好好把自己餓一餓,吃起獵物來才是最香最有味的。這或許是他平時從賭博中學會的哲理,越是大的賭注越是刺激,神經就越緊張。當然,那樣玩起來也最開心。而和梁春秀成婚過日子就好似一場賭博,天天都會有新的賭法,盡是刺激與緊張。今天是他們成親的第一天,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劉大橫滿腦子的奇怪想法,他是出了名的蠻漢,他居然想道要梁春秀這樣暴烈的女子心甘情願當他的女人,那樣的話自己才可以算是真正的贏家,別人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原來一向蠻橫的劉大橫也是有管家之方的,而且還把這麼刁蠻的梁春秀收拾得服服帖帖,別人一定會羨慕自己的了不起。到那時,看還有誰敢不敬重我劉大橫了。
劉大橫這麼想著,嘴角不免露出一絲微笑,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他覺得自己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改變很多。新婚的第一夜,他們就這樣坐到了天亮,這對於劉大橫來說,已經是個奇蹟了。
餘出天是在梁春秀出嫁前的第二天就告別了家人,踏上了北去華山的道路。他只帶上了自己幾件行裝和一點碎銀之外,其餘什麼也沒有帶上。他決心要將這裡一切遺忘,他是不忍心見到梁春秀知道自己欺騙她時那樣的失望與傷悲,甚至是責怪與憤恨。他知道自己這一走了之,並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方法,但是他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或許他也是有想道了的方法,但他已經害怕見到梁春秀了,他只能帶著愧疚和遺憾離開自己的家鄉。他只希望,事隔多年以後梁春秀會忘了自己。但他也有一些害怕,因為劉大橫絕不會待她好,她的這一生到底會是怎樣的命運了?
餘出天懷裡揣著父親寫給華山派掌門洪文康的介紹信,他原先一想到要去華山學藝,就會滿臉高興的樣子。但是,自從自己做了欺騙表妹的事情之後,自己整個人都變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激情與快樂了。他開始已不能原諒自己。
餘出天改道走著川北廣元北上的路線,出了劍門關,剛過蜀境,來到了陝秦大地,走到了一座大山之巔,靜靜地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望著身下的溪水,孤自在那裡發愣,心中想起了與表妹一起在嘉陵江邊的歡樂,想起了表妹給自己的那兩記熱吻,想起了表妹對自己說過的情話。突然,他又想起了,今天已是我離家出走的第八天了,表妹成親已有五天之久了,那個劉大橫對她到底又怎麼樣了,還有,她是不是還在責怪我,還在為我傷心流淚了。
他坐在原處,內心飽受著悔恨的煎熬,搖頭無語,雙眼已經快要溢位了眼淚。難過太久,滿腹滿腦全是悔恨,塞滿了苦澀的眼淚。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在他身後突然說道:“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這樣的難過?”餘出天大吃一驚,忙著回頭一看,見到的是一位滿身麻布糙衣的少女,她的農女打扮,仍舊掩飾不了她的清純美麗顏容。最讓餘出天難忘的是她那雙清澈如水的雙眸,活像是一雙會說話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又像是一對明燈,照亮了餘出天那灰暗的心扉。
餘出天轉過了頭,默然地擦乾了眼角的淚花,道:“讓姑娘見笑了。”
那少女開心地抿嘴一笑,道:“你這麼大了,還會流眼淚,一定是想家人了吧。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本地的人,你從哪裡來的了?”餘出天強顏點頭道:“我的家在川蜀的順慶府。這已是陝秦之地。離家已久,很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