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為你出一口氣。”
菃木至此方才回過神來,忙叫道:“等一等!”韓牧大奇,問道:“尊使是要為他求情麼?”菃木道:“求情不敢。我想請將軍將這膽大妄為的小賊交給我帶回于闐,由懷玉公主親自處置。”
韓牧料想菃木帶阿飛回于闐後,無非是要嚴刑拷打,逼迫他承認盜取聖物是受樓蘭國王問天主使,心道:“這于闐國的人還真是愛抓住一件事不放,想吞併樓蘭就直接出兵好了,還非要找什麼盜取聖物的藉口?不過這些又關我什麼鳥事,正好我兩不得罪。”當即哈哈大笑,道,“還是尊使考慮得周全。好,就將這小賊交給你帶回于闐,請懷玉公主斷處。”又問道,“尊使回國,須得經過樓蘭,要如何向關卡解釋抓了他們商隊的嚮導?”
菃木道:“自然是實話實說。阿飛當眾認罪,這麼多人都親耳聽到他承認盜竊了聖物,就算按照他們樓蘭本國的律法,也要斬去雙手雙腳,丟在城門處示眾。”
阿飛自從挺身而出,一直相當鎮定坦然,聽到此處卻莫名打了個寒戰,露出恐懼的表情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人群,然而偏偏在此刻不見了他最想見到的人的身影。
一旁樓蘭商隊生怕再起變故,已匆匆收拾好貨囊、趕著駝馬上路了。阿飛默默凝視著甘奇頭也不回地帶領商隊離去,心頭驀地騰起一種強烈的被拋棄的孤獨感,整個身心仿若浮在半空中,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著落。
離開玉門關老遠,甘奇才敢回過頭去——只見關口墩墩烽燧巍峨挺拔,猶如瀚海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中原兵士已盡數入城,于闐使者一行依舊滯留在關前未動,大約正商議如何處置阿飛,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他突然間心裡有些恐慌,一陣寒顫竟穿透了整個身體。
未翔打馬過來與甘奇並行,低聲問道:“甘奇君如何看待阿飛盜取聖物這件事?他真會見財起意麼?”甘奇愣得一愣,才道:“本來我也不大相信阿飛會做出這等下作事,可如果不是他行竊,他怎麼會知道聖物藏在我的水袋中?我……我自己可是一點都不知情的。”未翔道:“嗯。”
甘奇嘆道:“阿飛的祖父、父親我都相當熟識,都是老實本分的嚮導,阿飛第一次跟著父親上路當嚮導,才是個四、五歲的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實在想不出他會……唉,不過他總算還是條漢子,眼見事情敗露會牽連到商隊,自己主動站了出來。”想起阿飛風趣伶俐、為人一向很好,雖然怒其不爭,還是忍不住為他的命運擔憂起來,黯然道:“真不知道那些于闐人要怎樣對付他。”
未翔道:“事已至此,我們也無可奈何,萬幸他沒有給商隊惹來更大的亂子。”
甘奇道遲疑了下,道:“我本來沒有懷疑到阿飛身上,當時如果不是他自己站出來,我還以為是……是……”下巴朝前面正與昌邁王子交談甚歡的無價揚了揚。
未翔當即會意,思忖片刻,低聲囑咐道:“這無價來歷不明,行跡可疑,我特別留意過他,總覺得他是有意接近討好昌邁王子,可目下他是王子信任的人,沒有確鑿證據,決不能胡亂指認。聖物失竊到底是怎麼回事,怕是還得問阿飛本人才能知道。然而他既已認罪,落入于闐人手中,我們不便再強行出頭。當下該以儘快運糧回糧為首要任務,暫且顧不上其他了。”甘奇道:“是,一切聽將軍安排。”
昌邁忽然扭過頭來,急急招手叫道:“未翔將軍!”未翔便夾馬追上前去,問道:“王子殿下有事麼?”昌邁情緒很是激動,義憤填膺地道:“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訴將軍,阿飛是被人陷害的,他是為了救商隊才不得已站出認罪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于闐左大相菃木。”
未翔生性剛毅肅穆,聽見如此驚人的言論居然還是不動聲色,只平靜地問道:“王子殿下怎麼知道的?”無價插嘴道:“是我告訴昌邁王子的。”
未翔道:“那麼無價先生又是怎麼知道的?可有實證?”無價道:“沒有實證,只是簡單的推測。”有意向前後左右望了一遍,見護衛都離得甚遠,這才壓低聲音道,“將軍想想看,于闐一行打有使節旗幟,一路有地方官吏迎送,食宿均在官府的驛站中,尋常人難以接近。再想那夜明珠是皇帝賜給懷玉公主的寶物,何等珍貴,于闐必然視為至寶,小心呵護,誰又能有本事在這麼多甲士眼皮底下盜走聖物?這只是疑點一。疑點二是,于闐左大相菃木請韓牧將軍發兵包圍了商隊,意欲將商隊翻個底朝天,他當時信心滿滿,可見他確認夜明珠就藏在商隊中。然而當阿飛站出來承認盜竊了夜明珠時,菃木不是欣喜,而是相當意外的反應。第三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