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太好人。”
端木翔龍掏出一塊碎銀放進夥計手中道:“好了,你去吧!”
夥計接過銀子掂了掂,不下一兩,心中好生高興,連聲道謝後退下。
皇甫瓊突然抿嘴一笑,端木翔龍好奇地問道:“賢弟為何發笑?”皇甫瓊道:“這小二真有意思,他使我想起一個故事。”
端木翔龍道:“哦,什麼故事,講來所聽。”
皇甫瓊道:“戰國時有一個人,哦,他是秦國的。在街上賣一支矛和一張盾牌,他對圍觀的人群舉起盾說:我這盾堅硬無比,什麼東西也無法將它擊穿。然後又舉起長矛道:我這矛鋒利無雙,再堅硬的東西,它也能將它刺穿。正巧遇上韓國的公子,也就是國王的次子韓非路過此地,便向他問道:以子之矛攻於之盾,何如?”
端木翔龍聽罷說道:“這與夥計之言有何關係?”
皇甫瓊道:“那小二把集賢莊的兩個總管贊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一個是天下無敵,一個是未逢敵手,你想想看,若以郭少華之刀攻葛品義之鞭,那將何如?”
端木翔龍恍然大悟,止不住也笑了起來。
皇甫瓊道:“他稱讚那顏良是天下少有的太好人,我看未必。大智必大愚,大忠必大奸,若說顏良是大好人,也許他便是大大的壞蛋。”
端木翔龍笑道:“你這是從何處學來的這些離奇古怪的道理?“
皇甫瓊道:“信不信在你。咱們不妨去拜會一下那天下少有的大好人,如何?”
端木翔龍點頭道:“好,你這主意不錯。”
二人正說著話,夥計又引了一名灰衫青年來到鄰桌。
那青年長得十分英俊,他一上樓,人們的目光便全都分了過去。那青年似乎心事重重,滿臉愁雲,路過翔龍他們身邊時有意無意地看了他們一股。正好翔龍也在打量他,兩人的目光相交,他急忙將頭低下。翔龍覺得他目光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憂鬱的眼神又似有一股強烈的渴望。端木翔龍未加細想,又把目光移向集賢莊的二位總管身上,
見二人正交頭接耳,低聲地交談著。
端木翔龍把目光收了回來,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剛想和皇甫瓊說話,便聽得那灰衫青年沉重地嘆了口氣。端木翔龍又把目光轉了過去,只見那青年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裡灌酒。端木翔龍用肘碰了碰皇甫瓊,示意他看那青年。
皇甫瓊看後低聲道:“如此喝酒,且不是在作踐自己的身體麼?”
端木翔龍道:“看他心事重重,想必通上什麼難事和災禍了。”端木翔龍推杯放箸立起身道:“待愚兄去看看。”
皇甫瓊急己神手想將他拉任,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端木翔龍走到那青年跟前,微笑道:“兄臺一人獨飲,豈不無聊?可否移步,大家邊喝邊說個話兒?”
那青年抬頭看了看端木翔龍,說道:“多謝兄臺厚意,小弟喜歡獨飲。”然後端起酒杯,一揚脖子又把一杯酒灌進了肚子裡。端木翔龍見他如此狂飲,索性在他對面坐下道:“兄臺好酒量!”
青年苦笑一聲道:“兄臺誇獎了。”說道又接連喝了兩杯。
端木翔龍不忍見他這樣折磨自己,便道:“兄臺再喝要醉了。。
青年道:“醉了更好。會須當飲三百杯。醉有何妨,醉後一無所知,一無所想,且不是更好麼?”
端木翔龍道:“兄臺豈不知袖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縱然喝得酩酊大醉又有何用呢?”
青年道:“起碼它能讓人暫時忘掉一切。”
端木翔龍道:“兄合差矣!酒,能傷身,過量則更為有害。兄臺既是想以酒澆愁,這酒不喝也罷。有什麼為難之事,不妨說與小弟聽聽,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青年道:“多謝兄臺美意,說來無用,小弟之事無人可以相助。“
端木翔龍無可奈何地回到自己的坐位,皇甫瓊笑道:“大哥真愛管閒事,忘了禿鷹之事了麼?”
端木翔龍道:“我看他不象壞人。”
皇甫瓊笑道:“他額上有字麼?以貌取人,既能失之子羽,也能誤交奸妄。大哥還是小心為好。”
端木翔龍笑道:“多謝賢弟良言,愚兄一定注意。”皇甫瓊嫣然一笑,不禁心裡甜滋滋的,湧上了一片柔情。
酒足飯飽,集賢莊的兩位總管起身付過銀兩,旁若無人地走下樓去。那青年也醉眼朦朧,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扔下幾塊碎銀,步履踉蹌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