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比起費盡心機、犧牲頗大才奪得皇位,還要時刻提防警覺的殷齊以及那些在皇位爭奪戰中落敗的皇子,五皇子殷沐才算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他也想這麼平安無事地一路人生贏家到底,然後抱得美人去隱居,去天涯海角地愉快玩耍啊混蛋!
周黎軒煩惱的事則和唐澤截然不同,在弄清了他招惹到的是哪位皇子之後他就徹底明白了在古玩鋪時那小廝的蠻橫氣焰從何而來以及小廝的主子本人為何為了幅畫不惜大動干戈還當場打人。
據可靠的朝野傳聞,對於五皇子殷沐來說,頭可斷血可流,女裝都能扮,就是他看上的書畫墨寶不能讓!聽說幾年前,他還因為自己的一管看起來特別有文人氣質的紫玉軟毫被二皇子不慎給弄斷了,當著他老子宣文帝的面,當場就敢跳著腳跟個子比他高了不止一個頭,體格魁梧的二皇子掐架,還成功地讓沒敢在皇帝面前放肆的二皇子手臂上掛了些淤青。
縱然如此,事後這五皇子也並未受罰,只是受了宣文帝象徵性的兩句呵斥罷了。這麼一想,周黎軒頓時覺得心裡平衡了些。罷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再把那一巴掌打回去,全當沒碰見過這回事好了。
嗯,只要那個五皇子別專橫跋扈到還小心眼地記恨著他,以後碰見再找他的麻煩就好。何況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他吃了虧。這五皇子殷沐雖說在收集自己喜愛之物的事情上偏執過分了些,可倒也沒聽過關於他的其他太過糟糕的傳聞,想來好歹也是個皇子,應該不至於這麼錙銖必較吧。
這麼一想,周黎軒的煩惱基本上就沒有了。
唐澤的煩惱還再繼續,且有增加的趨勢。
剛從西北迴來的時候,唐國公覺著自己兒子能從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到在戰場上為國盡忠的驍勇軍士,實在是很不容易,是以暫時沒有再督促他勤學苦練。可是一個多月過去,唐國公看著基本上在他眼中沒幹什麼正事的唐澤,越看越不順眼。最後乾脆明明白白地警告他,管它參將是實職虛職,你既得了這個位置,就得給我幹出實事來。
於是唐澤只得拾掇拾掇,準備過幾日去兵部上任。不過在現在的他看來,這算是樁可以增長見識擴充套件人脈的好事,心裡倒也沒有什麼抗拒。
只是歸雲酒樓的事情,卻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就此打住。
第21章 鹿苑之行
齊王府。
殷齊一身勁裝站在院中,接過身旁侍候的人遞過來的開元弓,隨手從身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樺木羽箭,搭箭拉弓。
第一根箭正中前方箭靶紅心,第二根卻偏了不止一星半點的差距,死死釘在了右前方八角廊亭上頭,黑底銀漆的牌匾上。
牌匾上書兩個大字“敬亭”,乃是前不久二皇子殷勝所贈。
殷齊放下弓箭,對手下人道:“那牌匾不能用了,去取下來,再去換一塊。”
“是。”侍衛應聲便去執行主子的命令。又有一人拐過迴廊,走到殷齊面前屈身行禮:“殿下,屬下已經查清楚了。”
“是什麼?”
“那日歸雲客棧並未起火,據客棧跑堂所述,當他趕到客棧後廚準備救火的時候,才發現並未真正起火,只有燒出的濃煙,後廚裡的人都被打暈了。可屬下細細查問過後,那些人卻都不清楚偷襲他們的是什麼人,只隱約看見是一個年輕男子。”
“這麼說來,那人身手不錯?”殷齊拿下手上的玉石扳指把玩著,語氣似乎不怎麼在意道。
“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將唐參將的畫像拿過去讓跑堂辨認,他說那天在客棧確實見過畫像上的人,因著和那桌客人多說了幾句話,所以才記了下來。”
“有意思。”話音未落,殷齊手中的扳指已經發出碎裂的聲響,他絲毫不在意地將扳指扔掉,冷哼一聲:“敢和本殿作對的人,如今倒也不多了。”
殷齊的手下看著裂成兩半的扳指,猶豫道:“殿下,是否要屬下暗中安排人將他……”
“不必。”殷齊揮了揮手,“除去他,不一定非要本殿親自動手。”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又從那八角廊亭上掠過,“快要到出京行圍的時候了,本殿也該好好準備一番。”
宣文帝年輕之時本就是身強體健,弓馬嫻熟之人,對於騎射打獵更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愛好,是以在他統治大寧的這十幾年間,除非發生了特別嚴重的天災*,使他無暇顧及其他事,否則每年開春不久,宣文帝定是空出一段時間去距離京城幾十餘里的鹿苑紮營行圍。
這鹿苑本不叫這個名字,只是因為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