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桁眼尖地發現我耳朵根後面的綠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直到重新演變出當初的綠眼印記大小。
再次看到綠眼印記,站在我身後的慕桁臉色變得格外凝重。
“吞下。”
他趁著我不注意,伸手一把將我撈進懷裡,不等我反應,一顆苦澀的藥丸塞入我的嘴巴里。
頃刻間,甘苦味瞬間蔓延至我的整個口腔味蕾,我苦澀地眯起眼睛,恍恍惚惚地,卻發現那奸佞的綠毛殭屍並沒有消失,他依舊化作美男的樣子,站在我的面前是越笑越邪氣。
“朵雅,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慕桁似乎在我的身旁說什麼話,可我的眼睛卻看不到他在說話,也聽不到什麼,就看見他和錢順兒兩人一臉凝重地在我周圍走了一圈。
他們的影子模模糊糊的,越變越淡。
與此同時我的眼前逐漸的渙散,那個一直盯著我笑的美男殭屍也在一步一步向我靠攏,他伸出手,似乎要我住我的手臂,我害怕地一掌拍開他,人也不由地往後退。
“走,你滾啊,我讓你滾開啊!”
綠毛殭屍的連忽然俊美,忽然醜陋到皮肉綻開,我驚恐地扯著嗓子讓他滾蛋。
我張開手,拼命地向他揮舞,企圖做著無謂的掙扎。
意料中被我拍過的肉體與肉體的響聲並沒發出,反倒是響起格外熟悉的隱忍聲。
隨之而來的是錢順兒咋咋呼呼的驚叫。
“我的天,少爺你沒事吧?被拍了十幾下,手臂都腫了,朵雅公主這是著了魔還是中了邪,腦子抽瘋了吧!”
然後我又聽到了慕桁無所謂的清冷回答:“小傷而已,你在廢話就拿你喂殭屍。”
聽到慕桁和錢順兒短短的對話,我著急地要命,想要去查探慕桁手臂上的傷勢,眼前卻是模模糊糊的,就跟鬼迷了眼一樣,什麼也看不見,唯獨又能聽得見聲音了。
看不到慕桁他們,我心急如焚地摸索在原地,身體自發自地靠近之前綠毛殭屍待過的墓穴走。
“少爺,不好了。朵雅公主往那粽子的棺材裡去了。”
錢順兒眼瞅著我抬腳就要跨入棺材裡,他著急地往慕桁那邊看了幾眼。
結果他還沒看清楚慕桁的臉色,慕桁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發現他的時候,慕桁已經緊跟著我的步調,一把打破我周圍忽然出現的幻境。
幻境打破後,綠毛殭屍的那張英俊臉蛋立馬消失,而我在再次看到慕桁後,才知道剛才的我其實一直被耳後的綠眼印記困入幻境中。
綠眼印記是殭屍下的烙印,因為慕桁之前沒有祛除乾淨,它現在變得更加能迷惑我的心智。
在聽到慕桁跟我說起綠眼印記的死灰復燃後,我的整張臉都是白的。
好半天,我都看著慕桁那張泰山崩於前也不動容的俊臉,一直沒說話。
直到氣喘吁吁地趕到棺材邊緣的錢順兒詫異地指著被突然開啟的棺材,裡面卻沒有殭屍的身影,而大驚呼叫的時候。
我和慕桁才雙雙抬起頭,驚愕地瞪向殭屍的那口早已破土不知道多久的棺材裡,殭屍的身影還真是不見了,唯獨跟著他陪葬死的一具身穿嫁衣的女骸骨還留在裡頭。
“這女骸骨不會是……”
錢順兒半天沒聽見我和慕桁說話,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具骸骨探究起來。
而我和慕桁卻是在他提出疑惑後,雙眼齊齊地掃向錢順兒用紅繩當腰帶將法器纏在腰間的玉瓶。
玉瓶竟然在發光,瑰麗的紅光大有要越大越大的趨勢。
“你們盯著我幹嘛?當務之急是失蹤的殭屍,而不是我,你們……”
後面的話,錢順兒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震驚又害怕地盯著自己腰間散發著紅光的玉瓶,以及那被隨意安放在棺材裡的女骸骨他居然看到骸骨和玉瓶同時發亮了。
錢順兒一個高亢地叫聲,縱身越到慕桁的身邊,邊叫著救命,邊把燙手的山芋――玉瓶扔給慕桁。
“什麼東西,還會發光,嚇死個人!”
慕桁一把接住發光的玉瓶,視線在玉瓶和棺材裡的女骸骨上來回看了幾眼後,吩咐錢順兒:“多半是劉妮遇到自己骸骨產生的自然反應。你別叫了,把骸骨拿出來,我回去的時候帶上。”
塵歸塵,土歸土,慕桁估計是覺得一個人再死得怎麼樣,都是希望自己能入土為安,而不是暴曬在外。
所以他覺得讓劉妮重新找到自己的骸骨,然後好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