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迦的話說得委婉,而正是這份委婉,我的腦袋當場就空了。
“我聽不懂你再說什麼,我要去找姐姐。”
我裝作什麼也聽不懂的樣子,瘋了一樣衝出傷患群包裹的圈子裡。
一天沒有見到屍體,我就不相信姐姐遇了難。
慕桁、容迦以及所有人都勸我留下來。
他們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我在乎的姐姐,所謂得青山守給誰。
說的難聽點,我怕承擔所謂的責任,更怕挑起蛇女族的大梁。
說我沒責任心也好,說我沒有大義也好,因為我比任何都清楚如果選擇了民族,我失去的又是什麼。
慕桁為了阻止我,緊緊地抱住我,我不顧他的勸解與安慰,狠狠地在他的胳膊肘傷咬了一口。
湊巧咬上他原本的傷口,滿口的腥味蓄上味蕾,酸酸澀澀,我也沒去搭理。
我甚至動手跟周圍阻止我的人打了起來。
“擋我者,殺無赦!”
“啪——”
一個巴掌,有狠又亮的打在我的臉頰上。
隨之而來的是慕桁輕蔑地口氣:“女王把命搭你身上,你卻拿自己的命去玩,是你想拋棄責任,還是讓你女王死不瞑目!”
一句死不瞑目,震動我的心魂。
一身鮮紅嫁衣的我木訥地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忘記了所有的詞藻。
最後,我痛苦地捂著被打疼的臉,看著底下一雙雙拿我作精神信仰的族民。
她們的眼底,有對我的崇敬,有對我的臣服,卻沒有對我的懷疑,似乎只要我在,她們就有了支撐下去的希望。
我第一次被族民這麼信賴著。
原有的退縮感,忽然變得十分邪惡而又懦弱。
我猶豫了很久後,握緊拳頭,抬頭挺胸,凝視著底下將我信為希望的族民。
“是我對不起大家,作出讓大家失望的事情。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了。”
我決心用我一切力所能及的力量守護蛇女族,打退慕景炎以及人狼族。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腳踏地面聲,我臉色凝重地伏在地面上聽了聽。
那聲音是屬於人狼族的四蹄聲。
我站起來剛要說話,慕桁就先我一步說出答案。
“人狼族的人追來了。”
“追來了?那怎麼辦?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完全是覆滅的徵兆。”
女衛兵中走出個領導範十足的女人,尊敬地朝著我分析。
我沉著臉回應:“馬上撤退。”
我剛說完撤退,慕桁便澆了盆冷水:“來不及了,他們從四面八方追捕而來,估計是猜到我們就在這裡。”
這麼快速?
我沒想到他們的速度居然那麼快,而慕桁居然那麼快速地揣測出他們的距離範圍。
我看了眼慕桁,又看了眼同樣朝我點頭的容迦,臉色立馬變得難看。
前後夾擊,無處可逃,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裡喪命了嗎?
我閉上眼,著急地想著對策,腦海裡突然迸現出當初父親死後下葬的場景。
王族陵墓非一般建造,機關重重,雖然看似下葬後已經堵死,但是還會有後路給於在世思念故人,親瞻面容的機會。
我急得父親下葬後,女王母親跟我說過那條進入陵墓的暗道機關。
我順著記憶往父親的墓碑上搜尋,最後再墓碑下方最角落不起眼的凹槽找到機關。
墓碑下沉,原本遠行的墳包裡出現裂縫,裂縫中央跳出個看似沒有盡頭的階梯。
我朝著慕桁、容迦以及蛇女族族民揮手:“大家跟我進去!”
我說完,與慕桁一起率先進入階梯,在所有人都進入後,階梯消失,墳包閉合,墓碑重新恢復原樣。
地下陵墓漆黑無光,卻擁有流暢的空氣氣流。
“這裡有空氣,肯定還會有另一個通道。誰有打火的東西?太黑了看不見。”
我大著膽子走在最前面,但還是因為周圍太黑,老被東西磕磕碰碰到。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回應聲,卻都是說否定的話。
就在我失望的咬著唇時,甬道兩側的牆壁上忽然發出星火。
星火奇蹟般逐一點亮,我詫異地又是聽到盡頭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陵墓裡除了我們,還有人?
“大家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