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陸亦寒怔了一下,問:“我騙你什麼了?”
“關於Farley的事。”我平靜道,“你不是Farley,我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直接這樣當面質問很愚蠢,可我現在真的好累,已經沒有力氣,做任何的刺探和猜測。
自從遇上容祁,我似乎就一直在不安和惶恐中度過,懷疑容祁,懷疑身邊別的人。
對於阿遠,我真的不想再懷疑下去了。無論他是不是Farley,我至少能夠確定的是,他是阿遠,是我小時候的朋友,所以我選擇最直接的問他。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陸亦寒輕聲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久以前。”我微微嘆了口氣,“你為什麼要騙我?還有,為什麼你不是Farley,能夠用他公司的郵箱和賬戶,跟我聊天?”
“Farley是我關係很好的朋友。”陸亦寒低聲道,“那次在日本的拍賣會,他的確是臨時不能去,就把工作手機給了我,麻煩我照顧你。後來白粉婆把我打昏了,你看見我手機,誤會我是Farley,我醒來後,不知怎麼解釋,就乾脆讓你繼續誤會下去了。”
我沒有說話。
“小淺!”見我不說話,陸亦寒有點著急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那時候我看你和容祁的關係,我太害怕了,害怕你不在意小時候的阿遠了,所以想著,多一個Farley的身份,會讓你更在意我一些。”
說真的,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陸亦寒的話了。
如果不是確認他是阿遠,他騙過我那麼多次,我或許早就不想和他有所交集。
“小淺,你是不是不信我?”電話那頭,陸亦寒的嗓音更焦急。
我嘆了口氣,“我信。”
其實我信不信,都不重要了,此時的我,似乎對很多事情都已經麻木。
陸亦寒似乎知道我不過是敷衍他,著急地還想說什麼,可這時,我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
我低頭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是孤兒院的一個老師發來的,只有短短一句話。
“吳院長病了,小淺你方便來孤兒院幫忙嗎?”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頓時也顧不上和陸亦寒繼續討論Farley這個身份的問題了,只是焦急道:“阿遠!吳院長生病了!”
電話那頭的陸亦寒愣了一下,但很快道:“你在宿舍?我現在來接你,我們去孤兒院。”
我此時早就已經有些方寸大亂,陸亦寒的話簡直就如同一擊強心針一樣,終於冷靜了一些。
十分鐘後,陸亦寒那騷包的蘭博基尼就到了我宿舍樓下,我衣服都沒有換,頭也沒梳,就快速坐進去,一路不知闖了多少紅燈,才到了孤兒院。
但到孤兒院,跟那邊的老師們打聽了吳院長的情況,我才鬆了口氣。
吳院長只是發高燒。
怪只怪我太關心吳院長,那個給我發簡訊的老師又講的太不清楚,讓我白擔心了一場。
不過吳院長這個歲數,發燒也是極其傷身體的,因此我也不敢怠慢,和陸亦寒一起送她去了一趟附近的醫院,仔細檢查。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吳院長長時間情緒太低落。
我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從之前左左和小花的事情之後,吳院長整個人情緒的確都不好,恐怕是積鬱成疾。
想到這,我不由有些愧疚。
我明明知道吳院長髮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可最近卻只顧著糾結容祁、葉婉婉的事,根本就沒有來孤兒院探望過吳院長。
將吳院長送回孤兒院,扶著她在床上躺下,看著她蠟黃的臉色,我心裡更不好受,俯下身子抱住她,“對不起,吳院長,我最近都沒來看您。”
吳院長虛弱地笑笑,道:“你和阿遠現在都長大了,有自己的生活,還老來看我這個老太婆幹什麼。”
她這樣說,我更心酸。
我知道我和阿遠對吳院長來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抽抽鼻子,輕聲道:“吳院長,我在這裡住幾天,方便好好照顧你。”
“會不方便嗎?”吳院長問,但我看得出她其實很高興。
“當然方便。”我笑著道。
“我也住。”陸亦寒很快也開口,捉住了吳院長的手,“我和小淺一起在這裡陪你。”
我愣了一下,本能地覺得和陸亦寒一起住在孤兒院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