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也施謀算,這不是拉兄弟下水嗎?
半個時辰後,幾輛豪華馬車駛來,是寧王眷屬。她們一到,大軍隨即起程。
天豹衛充先鋒,走在最前。第二日到達會州。
燕王在會州重編軍隊。分為中、左、右、前、後五軍。張玉率中軍,朱能率左軍。
萬古雷的天豹衛,足足成了五千人。
這一路去,少不得過關斬將,半月後到達孤山紮營。據探子飛報,李景隆大軍駐紮在鄭村壩,此地離北平城僅二十來裡。其用意不難明白,欲在此迎戰燕王。
而且已派出了由都督陳某率領的萬餘鐵騎為先鋒,渡過白河到達東岸,以阻擊燕軍。燕王與諸將合議後,決定了對付的策略,命大軍避開陳某,渡河而西,直撲鄭村壩李景隆大營。萬古雷被朱能叫下去,如此這般吩咐一番,萬古雷遂依計而行。
此時已是嚴冬季節,朔風陣陣,雪花翻飛,周遭大地皆成了冰雪世界。
萬古雷騎在馬上,踏雪而行。來到白河,天已黑盡。他親啟下馬來到河邊探查,河水有沒有結冰。在河上走了一會兒,估計人馬可以過河,便下令渡河,並命人飛報朱能。
他邊走邊想,這情景頗像唐人詩句所描繪那樣:“水聲冰下嚥,沙路雪中平。”
這荒涼的河邊明天就會展開一場大戰,這寧靜的景象大概就不復存在了,不知會有多少人葬身此地。
陡然間,他想起了嬌嬌。她這會兒在做什麼呢?有誰陪伴著她?算來有一年沒見面了,她是不是長大一些了呢?記得前年在京師,公冶勳奉命離京,她來家中對他說,她大哥走了,臨走留下話,要他善待她,到什麼地方去玩都得帶上她,要對她好些,不得冷冷淡淡。更好笑的是,她居然編造說,公冶勳要他聽她的話,有求必應,什麼事都要順從她的意思,不得惹她生氣,做個聽話的好哥哥……哈,想起來真好笑,嬌嬌又頑皮又天真……可是,你說她不懂事嗎,前年她請湯師叔帶來的詩,還有她和公冶兄來北平府時說的話,都是情深誼長、柔情繾綣,哪像個小孩兒?她對自己深情款款,看來不是一時的高興。唉,但願她成熟些,信守諾言,別改變了心意才好……
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朱能傳令止行。
第二天,大軍全都過了河。有的繼續前行,不知去什麼地方,萬古雷則把部下掩藏在一片枯木林裡。懷中藏的饅頭已硬如磚石,又不能起火燒水烤饃,以免引起故軍的警覺、沒奈何,大家只有忍飢耐渴。他站在一株楊樹旁,耿牛則蹲在一邊,後面是弟兄們和馬匹。天豹衛是騎兵,在燕王麾下的馬步軍中也屬精銳之師。朱能讓天豹衛和一衛步卒待命,等李景隆那支先鋒勁旅過河後突然發起攻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大戰前的等待,真叫人難耐。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白河方向,發現有兩個小黑點迅速往這邊移動,猜想是探子回來了,敵軍一定開始渡河。河上結冰,很快就可以走過。燕王料定,他們一定會追來,出其不意殺回馬槍,必然獲勝。他對燕王的謀算十分佩服,從離開北平府到進襲大寧,施行的策略無不成功。
此刻,兩個黑點已顯出一人一騎的輪廓,果然是派出的探馬。片刻後探子向他稟報,敵先鋒果然渡河來追趕燕軍。
是時候了,他傳令上馬,又派人知會朱能,他讓馬兒慢慢走著,估算對方萬餘騎過河來需要的時間。走出樹林,來到寬敞的開闊地,四野茫茫,天空灰暗,朔風陣陣,寒氣襲人,但萬古雷的心卻是滾燙的,即將來臨的廝殺激勵著他。每次交戰前,他都感到激昂振奮。他這時什麼也不會想,想的只是打敗敵人,取得勝利。他兩眼緊盯著前方,搜尋隨時可能出現的敵軍。又走了一會兒,他抬手止住隊伍。一個人朝前奔出了二三十丈,然後靜心諦聽。一陣細碎而零亂的馬蹄聲已隱紡約可聞,敵人來了。
他兜轉馬頭跑了回來,與耿牛和旗手並轡而立。這面旗是另做的,王妃親自繡制的他留在了北平城,那旗子應屬於四百勇士。
漸漸地,馬蹄聲越來越響,弟兄們都清楚地聽到了。萬古雷抽出劍朝天空一舉,旗手揮動了大旗,五千鐵騎立即排開了陣式。
成百上千雙眼睛緊緊盯著光禿禿的曠野,如鷹搜尋它的獵物,忘掉了寒冷、忘掉了飢餓,忘掉了恐懼,數千人的意志結成了一股兇悍野蠻的力量,一般殘忍可怕的力量。
萬古雷的心激烈地跳動著,對方的馬隊已經出現,他兩腿一夾,馬兒慢慢跑動起來。五千鐵騎有條不紊地跟在後面,讓馬兒小跑著。
雙方的距離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