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好拿進來給王妃看,沈玉妙這才丟下繡花繃子,認真看過,半個上午就過去了。
賞賜厚薄不均也不好,因此沈玉妙一份一份重新看過來,把看好的先讓瑞雪送給朱子才:“這些先發出去,讓他們不用來謝了。”
再細細地看餘下的,外面豐年回話道:“尹將軍夫人來了。”沈玉妙下意識地往房裡朱宣處看一眼,簾幔擋著卻看不到朱宣的身影。
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表哥對著尹將軍的那一番話,如果尹將軍當成王爺的話來聽從。。。。。。正這麼想著,尹夫人已經進了來,臉上雙眼紅腫,妙姐兒仔細看一下,臉上的浮腫不知道是哭出來的,還是真的尹將軍動了手。
“妙姐兒,”尹夫人進來嗓子也是啞的,一向朱宣這個時辰是不在房裡,尹夫人哭了一夜只想著到妙姐兒起床的時候,進來對著妙姐兒訴委屈,所以一向不精細地她並沒有先問上一聲兒王爺在不在。
尹夫人徑直坐到妙姐兒手邊右側的一溜椅子上開始哭,朱宣在房裡正在畫一隻小貓比喻是端慧,聽到外面的聲音,自己暗笑一下,難道尹勇昨天回家去真的教訓夫人?南平王覺得帳下這一位將軍還算是孺子可教。
外面是抽抽咽咽的哭聲,伴著尹夫人的訴說聲,妙姐兒趕快把丫頭們都打發出去,這一會兒了來不及告訴尹夫人表哥在房裡,先聽完再說,也讓表哥好好聽一聽,他昨天晚上作的好事情。
“昨兒我本來就心裡不痛快,過年的年節禮,我都安排買了,又偏生出來說一聲兒要別的東西才行,又偏生說是我們家老爺讓這樣辦的。”尹夫人嘴裡的這個偏生說,就是尹勇的姨娘。
聽到這兒,妙姐兒趕快插一句:“是不是尹將軍讓她說的?”尹夫人帶淚的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妙姐兒,微微點點頭。
然後別的脾氣又上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我不在家,他就留下話來,讓誰不好,偏生讓她告訴我。”
對於這件事情,沈玉妙很是清楚,尹家不過就那兩個人,尹勇一出門把士兵帶走,尹夫人再一出門,兩個家人帶走,只有偏生說才能傳話。
主要尹夫人對姨娘已經到了聞聲則厭,相看更厭的地步,把自己鑽在牛角尖裡,頂得足足的,哪怕是聽到姨娘咳嗽一聲,尹夫人也會討厭她。
哭哭啼啼的尹夫人再接著往下說:“我就沒有按她說的去收拾。晚上我們家老爺回來,就為這個對我發脾氣,說我不想讓他安生過這個年。。。。。。”尹夫人委委屈屈地再看一眼妙姐兒道:“我哪裡是這樣的人。”
朱宣在房裡聽到尹勇夫妻為這樣的事情也能鬧生分,又笑上一下,重新再辦上一份就是。妙姐兒管家,諸多不合表哥的意思,小丫頭勁頭兒十足,難道為這樣的事情責備她,讓她沒有心緒去管家。
南平王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人按自己的意思再去辦一次不就結了。再細想一想一份過年的年禮,尹勇不至於窮到沒有錢再備一份的地步,尹勇一年多少進項,朱宣當然是清楚。
房裡響起來妙姐兒柔柔地聲音,可以聽出來是攪盡腦汁地對著尹夫人在勸解:“也許尹將軍昨天很累,所以回家一時沒有摟住火,你不要太往心裡去了,一直對你都是很好。”
“不是為這個,”尹夫人繼續抽泣往下說:“發完脾氣他就出門了,半夜裡回來一身酒氣可以醺死人。我正在不高興,為了一件小事情對我發脾氣,”
聽到這裡,沈玉妙忍不住又往一側的房裡看一眼,這件的事情或許在對方眼裡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覺得沒有尊嚴,當然這尊嚴完全沒有必要;
或許也有別的理由,妙姐兒不能不想到,如果是朱宣,他會怎麼樣做?
尹夫人還在往下說:“我剛睡著,他粗手粗腳地房裡弄得聲響很大,把我吵醒了當然是不高興,我讓他姨娘房裡睡去,難道還不夠賢惠嗎?”
房裡的朱宣,榻上坐著的妙姐兒一起竊笑一下,真是夠賢惠,就是賢惠的不是時候。尹夫人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數落我一大堆不好,什麼家宅不寧了,什麼不把他放在眼裡,我當然不幹,然後他竟然動手打人。”
“嗚。。。。。。”尹夫人越哭越傷心,道:“他竟然打人,打完對我說,是王爺讓他這樣做的。我想我平時也沒有在王爺面前做錯什麼事情,王爺怎麼會讓他打人呢,一定是他在胡說八道,妙姐兒,你快治他的罪去。”
朱宣站在房裡就愣了,妙姐兒也有幾分尷尬,這還真的是和表哥有關係。但是有一個問題要先弄清楚:“尹將軍打人以前,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