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念在他之前的蓋世奇功份上,對他是一忍再忍,一讓再讓,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只怕他有朝一日能夠懸崖勒馬途知返,與朕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話。誰曾想,這個奴才竟然絲毫不念朝廷大恩,朕對他的遷就忍讓,居然還在暗中招兵買馬,屯草積糧,只怕早晚必有不臣之心……。”
哭訴到這裡,iǎ麻子已經是泣不成聲,鰲拜則拍著iōng口說道:“請皇上放心,不是奴才誇口,吳三桂那兩下子,奴才還從沒有放到眼睛裡過!他吳三桂如果乖乖聽皇上你的旨意,那一切都好說,如果他有半點異動,奴才舉手之間,就能讓他化為齏粉!”
“吳三桂如果真能乖乖聽從朕的旨意,那就好了。”iǎ麻子苦澀一笑,又拿出甘文焜和朱國治那份奏章,含淚說道:“太師,請再看看這個。”
鰲拜接過,開啟只順便看了幾眼,兩隻銅鈴眼上的黑眉頭就立即就皺成了一個川字,怒道:“狗奴才!這兩個狗奴才!肯定是都受了吳三桂的好處,竟然把八旗福壽膏稅額定得如此之低,這不是吃裡爬外是什麼?”
“太師,想必你也清楚。”iǎ麻子ōu泣道:“去年我們大清朝廷的歲入總共不到兩千四百萬兩銀子,吳三桂光是八旗福壽膏一項,收入就超過了五百萬兩,再加上朝廷給他的三百多萬兩銀子的軍餉,歲入至少在九百萬兩之上!朝廷上下,朝野內外,對此都議論紛紛,本來天下都是我們的,朕也不會妒忌他吳三桂的這點收入,只是想用ōu稅之法,削弱一點他的力量,彌補朝廷的一點虧空……。”
“只是……,只是沒想到,這個奴才,竟然又收買了地方督撫,將稅額定得如此之低,繼續依附在我大清江山肌體之上吸血,蠶食鯨吞……。”
“他媽的,誰叫你iǎ麻子把定稅權下放到了地方,還讓朱國治那個出了名要錢不要臉的狗奴才定稅,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鰲拜心中嘀咕,可又不好意思公然指責出來,只是等待iǎ麻子的下文。不曾想iǎ麻子這會一個勁只是哭鼻子抹眼淚,並不多說一個字,鰲拜無奈,只得又試探著問道:“那皇上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在這之前,朕也擔心到了地方督撫有可能被吳三桂收買這一點,用六百里加急急遞雲貴,收回稅額裁定大權。”iǎ麻子抹著眼淚說道:“誰知聖旨還在路上,甘文焜和朱國治兩個奴才的奏章就已經送到了京城,讓朕陷入了兩難處境,有心想否定這個稅額,下旨加徵,卻又怕……,怕……。”
“皇上怕jī怒了吳三桂?招致不可預測的後果?”鰲拜反問道。見iǎ麻子點頭,坦然承認,鰲拜便嘆了口氣,說道:“皇上能考慮得如此周密,奴才不甚欣慰,看來皇上確實是長大了,能夠在這樣的大事上考慮全盤了,不再象之前那樣顧頭不顧尾切行事了。”
“他媽的,你這狗奴才這話什麼意思?”iǎ麻子麻臉微紅,對鰲拜恨意更增。
“既然皇上對奴才如此推心置腹,那奴才也不敢對皇上有半點隱瞞了。”鰲拜壓根沒留心到自己的無心之語已經讓iǎ麻子對自己的恨意又增加了三分,只是誠懇的說道:“在這之前,奴才力主對八旗福壽膏免稅,確實是有欠考慮,因為奴才說什麼也沒想到,八旗福壽膏這種材竟然會這麼暢銷,產量一口氣增加了這麼多,竟然還只是價格微跌,甚至還成為了雲貴兩省的首要財政來源,幫助吳藩一舉扭轉錢糧不能自給的劣勢,這是奴才之前說什麼也沒想到的。奴才力主給八旗福壽膏免稅這件事,確實是奴才失策。”
“他媽的,就是你這個狗奴才害的,如果當時你對八旗福壽膏ōu重稅,現在吳三桂老東西會富得這麼流油?會有這麼多錢糧暗中擴軍?”iǎ麻子心中咆哮,麻臉上則擺出一幅洗耳恭聽的聚jīng會神模樣。
“在這之後,奴才當然也想亡羊補牢。”鰲拜接著解釋道:“就在今年的上半年,奴才已經暗中知會了吳三桂和吳應熊父子,要求從今年開始對八旗福壽膏徵稅,吳三桂父子雖然心有不甘,但懼於皇上天威與奴才的bī迫,也只好乖乖答應了,還同意在秋收之後,根據八旗福壽膏產量與售賣價格,與奴才協商徵稅額度。”
“只是……。”鰲拜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只是奴才又沒想到的是,皇上你竟然把八旗福壽膏的稅額裁定大權下放到了雲貴地方,導致奴才功虧一簣,吳三桂父子又揀了一個大便宜,用低得幾乎沒有的稅銀就堵住了奴才的嘴。說實話,奴才現在也非常為難,皇上你已經收過一次稅了,奴才總不能再去收一次吧?”
“狗奴才,你還想怪是朕壞了你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