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六年至九年間監察御史為正四品,所以于成龍官職品級此時在李率祖之上。)
“不敢,不敢。”李率祖連聲謙虛,說道:“欽差大人駕到,卑職那敢冒昧直呼欽差大人名諱?”
“那麼就叫我的官諱吧。”于成龍甚是謙虛,又好奇問道:“四格格,李府臺,你們這麼多人來勝境關幹什麼?看你們周圍的各位大人,好象都是雲南本地的地方官員吧?”
“當然是來迎你了。”孔四貞嬌媚笑道:“欽差大人駕到,地方官那有不百里相迎的道理?呵呵,說句玩笑話——如果地方官員怠慢了你這位欽差御史,你一道奏疏上去,御史臺十五道監察御史一百二十支筆一起擂鼓助威,那個地方官能擔待得起?”
“迎我?”于成龍十分驚奇,說道:“四格格勿怪,卑職這次奉旨出京,行蹤十分保密,廷發邸報上也沒有公佈卑職姓名職務,卑職也打算著不驚動地方官府,悄悄查案。四格格和李大人你們,是怎麼知道卑職今天抵達勝境關?又是怎麼知道皇上派來查案的人就是卑職?”
“關於這點……,當然是天機不可洩露了。”孔四貞笑得花枝亂顫,心說你小子到底是嫩了一點,想悄悄查案微服私訪,關防路引就應該做一張假的帶在身上,否則的話,你過那個關口不暴露身份?
“好了,好了,於御史就別問這些小事了。”孔四貞又轉移話題,給於成龍一一引見在場官員,首先介紹的就是雲南按察使李興元,“於御史,讓奴家為你介紹一下這些位大人。這位大人,就是雲南按察使李興元李大人,他可是專門從昆明趕來迎接你的。”
“原來是李臬臺,給臬臺大人請安。”于成龍趕緊行禮。
“不必客氣。”李興元老臉上露出些笑容,說道:“於御史,聽說你是鑲黃旗人?老夫也是,今後,我們兩個鑲黃旗的奴才,可要多多親近親近。”
“那是,那是,卑職以後一定向李臬臺多多請教。”于成龍連聲答應,態度萬分恭敬。那邊孔四貞和李率祖又給於成龍介紹了狄三品、劉文進、張皋謨和謝春等等官員,于成龍一一行禮還禮,直到最後,于成龍才好奇的向孔四貞和李率祖問道:“四格格,李府臺,怎麼不見盧一峰盧大人?他沒來嗎?”
孔四貞和李率祖飛快交換了一個眼色,由孔四貞首先開口說道:“於御史,你就別指望他來迎你了——說一句不怕你生氣的話,奴家身為格格,到達雲南之後,那個盧一峰都沒把奴家放在眼裡過,更何況你?”
“盧一峰向來就是這個脾氣。”李率祖也煽風點火道:“林天擎林大人走馬上任,那可是本省中丞,二品大員,他都沒有出城迎接,盡下屬之禮——欽差大臣你才是正四品,他當然更不放在眼裡了。”
“是嗎?”于成龍不動聲色,又問道:“既然盧一峰如此怠慢上司,那李府臺你為什麼又彈劾盧一峰賄賂林中丞呢?這豈不是有點矛盾?”
“這……。”李率祖有些傻眼,還好李率祖的官場經驗也算是十分豐富,趕緊就辯解道:“欽差大人有所不知,就是因為盧一峰怠慢上司,惹惱了林中丞,林中丞發了火,盧一峰才幹了些雞鳴狗盜的事補救。還有,卑職只是彈劾盧一峰行賄、林中丞涉嫌受賄,可沒敢直接說盧一峰向林中丞行賄。”
“涉嫌?”于成龍冷哼一聲,語出驚人,“如果只是涉嫌的話,盧一峰如此怠慢上憲,林中丞還會偏袒迴護於他?”
“咦?有戲啊”孔四貞和李率祖等人都眼睛一亮,聽出了于成龍話裡的不滿之意。于成龍又哼道:“既然盧大人不肯來迎接本官,那本官也不勉強他,本官雖然是第一次出京辦差,可也不想擺官威壓人,壞了京官的名聲。”
聽到這話,孔四貞樂得差點當場抱著于成龍親幾口,大喜之下趕緊向李率祖使幾個眼色,李率祖會意,悄悄發出訊號,後面的兩三百號百姓馬上就參差不齊的跪下大喊起來,“冤枉冤枉啊”“冤啊欽差大人,我們冤啊”“冤枉啊,求欽差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于成龍顯然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場面,馬上被嚇了一大跳。
“欽差大人勿怪。”李率祖假惺惺的說道:“這些人都是曲靖本地的百姓,因為曲靖知縣盧一峰上任之後橫徵暴斂,荼毒生靈,害得無數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就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受害者。這次下官和四格格們前來勝境關迎接欽差大人,不知是誰不小心走露了一點風聲,這些百姓就自發的跟了過來,一定要當面向欽差大人陳述冤情,控訴盧一峰的累累罪行——下官把他們趕也趕不走,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