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面所說的那個女子便是沈苾芃了?怪不得。當他得知自己喜歡書法,自己性子清冷,自己也姓沈,而且同樣來自臨安。便留在自己這裡大約有半年光景了,想到此處不禁酸楚難安。沈苾芃……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一個人記這麼久?
“侯爺!”沈月只是覺得委屈,自己並不想成為那個女子的影子和替代,她緩緩俯下身趴在了君謇的膝蓋上。
“月兒……”君謇知道她的意思,沈月不止一次要求將她贖出去,他也不是不能辦到。可是他害怕約束她,他只想得這樣一個月色靜好的日子,他默默聽她彈著曲子唱著歌,這樣也很好。
“侯爺,月兒想和你長相廝守!”
君謇一愣,嘆了口氣:“靖安侯府是個牢籠,你也願意去嗎?”
沈月一怔,不想他會這樣說自己的府邸,但是她依然點著頭:“我……願意……只要能遠遠看著侯爺也是好的。”
君謇將杯中酒飲盡:“罷了,我明天便替你贖身,你準備一下看看要帶什麼東西進府去,雖然日常用度這個你是不用愁的。”
沈月一陣欣喜,環抱著君謇的腰際:“有侯爺在,月兒什麼也不要,只要跟著侯爺。”
三日後,京城再一次掀起軒然大波,不著調的靖安侯君謇竟然將怡春園的頭牌沈月姑娘抬了姨娘弄進府中。這已經是第九位姨娘了,一個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沈月早早著一襲緋紅嫁衣,被靖安侯府派來的一輛包著紅錦的馬車從側門送了進去。她站在侯府西側蠻子門前,看著那長長的青石甬道,兩邊的冬青樹青翠欲滴,衣著整齊的婆子門守在一輛華麗的青帷小車前。臉上掛著笑容,但是卻也到不了心底。
“沈姨娘請上車,”一個容長臉兒的婆子笑著一把扶住了她,“雖然這府中沒有夫人,但是側夫人還是要見見的。見過側夫人後,給沈姨娘安頓在半月汀的別院,屋子已經收拾好了。距離麗明軒也近。”
所謂的側夫人,是府中唯一一位管事的主母,因為生了世子爺君恪有功,所以立為側夫人。不過聽人說,這位側夫人極是有心計的一個女子,以前僅僅是侯爺身邊的一個大丫鬟。不想一次偶然懷了現如今的世子爺君恪,倒也因禍得福。
轉過幾條相連的甬道,車子停在了一處院子外,上面攜著“映心閣”三個大字。院子裡的丫頭具是屏聲斂氣,沈月行至東暖閣在側夫人面前行了禮。
她抬眸看去,卻發現這女子早已經是滿臉風霜,緩緩抿了口茶眉眼間一片疲憊之色:“今兒你來了,便教教你府中的規矩。這府裡頭,頭一條便是不要亂闖兩處地方,一處是以前少夫人徐氏住著的望月堂,一處便是……”她咳嗽了一聲,“前夫人沈氏住的梅亭。若是犯了這兩大禁忌,給侯爺打死了都是有可能的,可聽好了。”
沈月心頭一跳,忙福了下去:“妾身省的。”
她的心卻是沉了下去……
番外:再生緣【一】
東島,黑漆漆的礁石上,身材高大的青年迎風而立,衣著樸實,身材卻極其健壯,靛青色布袍襯托著幾乎要破繭而出的結實肌肉。膚色帶著海邊漁家少年所特有的麥色,鼻樑英挺,薄唇緊抿偶爾會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倏忽而過的狡詐。但是這狡詐卻不令人生厭,一雙細長的鳳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黑漆漆的分外令人過目難忘。
不遠處緩緩駛來一艘船,靠岸後船上迅速奔下來十幾個黑衣人跪在了青年一丈之遠的地方,他們實在被這個人捉弄慘了。光陪著他練武,不知道多少人倒了大黴了。
“少主!”
君綽唇角一勾,握著青龍劍緩緩伸了個懶腰,迎著朝陽突然大吼了一聲:“江湖!!!爺來了!!!”
黑衣人具是捂著耳朵,滿臉鄙夷。
那少年身手卻是極好,一下子躍下了極高的礁石,抬腳在岸邊輕點便躍上了船。這一次好不容易擺脫了孃親的控制離家出走,定要在江湖中玩兒個痛快。
那些黑衣影衛忙上了船,這混小子此次進入中原武林不知道誰要倒黴了。
“明嵐!”君綽一把拽過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那人將手中的判官筆挪在一邊,他從小陪著君綽長大沒少受他的氣,現如今是影門明堂的堂主,專管影門的情報蒐集。他剋制著自己不去幹掉君綽這個禍害的衝動湊到他面前。
“少主,少主有何吩咐?”
君綽翹著腿想了想:“此去江湖定要做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你說江湖中除了我爹誰的威望最高,也最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