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一家子同時上路”,趙立的後背脊裡寒氣直冒,心裡的恐懼、絕望,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渾身又打顫,害怕到了極點,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燕大校跟他的親人話別了,武警也不遲疑,又去架起趙立,讓他跪好。
燕行走出槍決地點,並沒有去賀家那邊,站在武警隊伍裡,近距離的看槍決犯人。
監督執行槍決的武警隊,親自去檢查一遍,確認可以槍決,下達指令:“準備-”
架著犯人的武警們快步跑回隊伍,射擊手推彈上膛,指著犯人頭部。
當指揮人員喊出“準備”,那兩個字像冰刺激著耳膜,癱坐著的趙立趙益雄感覺到冰冷的東西指在自己腦後,下意識的回頭,看到武警們近在咫尺,瞳孔驟然暴睜,驚恐的大叫:“不—不要,我錯了,饒命……”
郭芙蓉也扭頭看,看到端著槍指著自己腦袋的人,兩眼一翻,又暈死過去。
犯人們驚恐害怕,指揮官並沒有心軟,下達槍決命令,喊:“執行槍決,射擊!”
指令下達,拿著槍點著犯人腦袋的射擊手們毫不遲疑的開槍。
四聲輕微的悶聲不約而同的響起,四顆鐵粒子從槍管中鑽出即鑽進犯人的腦袋,
郭芙蓉在歪倒時被擊中,第一個倒地,趙益雄趙立被擊中後才倒下去,賈鈴是唯一一個子彈正中後腦的犯人。
罪犯倒地,彈孔血流如注。
曾經喪盡天良的四人終於得到應有的懲罰,罪惡的人生劃上句號。
那邊四人倒地,燕鳴“嗚”的痛哭:“瓊娘子,阿霞,害死你們的人得報應了,他們得報應了……你們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柳老默默一嘆,架住老燕,拖著他走向車子。
賀家老少們看到賈鈴和趙家一家三口中彈倒地,也禁不住眼淚長流,年青的兩輩邊抹眼淚邊攙住老太太老爺子們,賀大老太太幾人哭得眼淚汪汪,還掛記著老祖宗。
賀老祖宗眼中滾出兩行淚,堅強的撐著:“殺千刀的槍斃了,我的阿瓊阿霞大仇得報,我很好,你們……也要好好的,我們走吧,去車上等小龍寶,我的小龍寶他太……苦了。”
“嗯,娘,我們去車上等小龍寶。”賀三和媳婦攙扶住老母親,轉身,和兒孫們走向座駕,每個人眼中有淚,卻是大仇得報的欣慰之淚。
維護刑場秩序的武警們站在自己的位置,安靜的看著賀家老少們相扶著走向停車隊。
燕行近距離的看著渣渣中彈倒地,看到渣爺子倆在死前一刻眼中的不甘和絕望,心頭比大六月的喝了冰水還爽,渣渣們死得不甘,這樣真好,祝他們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人渣被槍斃了,他是高興的,卻不能喜形於色,抿著唇,默默的從腰間的小腰包裡摸出一塊準備好的黑紗扣在左手臂上,他才不是沉痛悼念渣爺爺渣爹,是祭奠逝去多年的媽媽和外婆。
犯人倒地,過一二分鐘,武警們上前檢查,如果還沒死再補槍,死了就不用補槍,檢查一遍,指揮官們揮手,帶隊伍站到一旁,餘下來就是法醫們驗屍,不是他們的工作。
法院監督人員和法警們上前,法醫驗屍,檢查犯人瞳孔,確認有沒死亡。
法醫驗明犯人死亡,法院監督人員和火葬場工作們籤合同書,將屍體轉交給火葬場處理,交接完,武警、法院人員法警們收隊,並沒有走,等火葬場工作人員收屍後一起撤。
纏好黑紗,等驗屍完畢,燕行戴上手套,走去渣爺爺身邊幫助整理儀容,又去幫渣爹整理儀容,見到渣父子倆死不瞑目,心裡舒暢仍然不露聲色,裝作一臉悲慼的轉身離開。
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武警法警和法院人員見燕大校臂纏黑紗,神容悲慼,也禁不住為之動容,他們理解燕大校的心情,趙家父子是他的殺母仇人,他將爺爺父親告上法庭,是為公道與孝道,是為維護法律的正義與威嚴;
同樣,趙家父子再狠毒,終歸還是他有血緣關係的至親,趙益雄死了,他報了母仇,也失去父親,失怙失恃,真正的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們也只能暗歎造化弄人,以至世間最悲苦的不幸都讓燕大校攤上了,最艱難的抉擇也讓他遇上了,燕大校為正義做到了大義滅親,然而,他也是血肉之軀,親眼看見至親死亡也會痛苦。
燕大校在他爺爺爸爸槍決後還能做到不怕血腥,親自幫死去的爺爺親爹整理儀容,做最後的道別,真的很不容易,也做到了忠孝兩全。
揹負著別人同情心的燕大校,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