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明再次從樂家跑到村道上沒見爸爸在門口,也不急了,慢悠悠的進家,再去下屋客廳,先略略收拾一下,弄乾淨了被爐桌面,開電暖爐,將被罩燻得有點暖和了,再去伙房請客人移駕。
當推開門,看到老少數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就叫:“三姑『奶』『奶』、三姑爺爺新年好,表叔新年好,老表新年好!我在新樓堂屋開了電爐,請移步去烤火,這裡煙大燻眼睛。”
周夏龍去叫周天明,周雪莉假裝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拉著弟媳的手說家常話,問田地收成如何,家畜如何,有沒受到上半年豬瘟風波影響。
不管三姑姐東拉西扯的扯什麼,周『奶』『奶』沉著應對,表達的大致意思就是跟以前差不多,日子能過去,餓不著冷不著。
小舅子媳『婦』油鹽不進,周鵬程也找不到突破口,聽她們東拉西扯。
當週天明來請大家去周家新樓堂屋烤火,老夫妻不想去的,也不得不轉移地方,站起來,一邊朝外走,周雪莉一邊和謁的笑:“幾年不見,天明長成大帥哥了啊,時間不等人,我們老嘍。”
“三姑『奶』『奶』過獎,我們這種小地方的老百姓都是土裡土氣的,哪裡說得上帥,像三姑『奶』『奶』的家老表這樣的城市人,出身好,長得好,受到的教育也好,那才真正叫帥。”周天明笑了笑,一邊客氣的回敬,先一步出門檻。
莫怪他不給三姑『奶』『奶』面子,宋家的表哥曾經想跟他玩,三姑『奶』『奶』是怎麼說他的?她說小地方的孩子成天就知道玩,像只泥猴子又髒又臭,是沒有出息的傻帽,叫表哥別跟他玩,以免被他給帶傻了。
他記著三姑『奶』『奶』說過的話,雖說晚輩不議長輩之過,可當年他還那麼小,身為長輩的三姑『奶』『奶』就那麼貶低他,輕視他,讓他難過了好久好久,後來還是被樂家『奶』『奶』發現,問他為什麼傷心,開解了他他才沒有自暴自棄。
他不喜歡三姑『奶』『奶』家還有一個原因,以前,周家家境一般般,三姑『奶』『奶』和宋家人背裡總說他們家是窮鬼,他們去三姑『奶』『奶』家拜年,他們背裡總說他們是去打秋風,沒少給他和爸爸白眼。
樂韻是個記仇的,周天明也近墨者黑,他也記仇,心裡還記得舊事,他不說不等於忘記了,之前聽爸爸說是三姑『奶』『奶』家來了,所以才沒有半點激動。
自己客套的誇孩子一句,反而被用話擋了回來,周雪莉碰了個不軟不硬的軟釘子,心裡更堵了,尷尬又不失親和的笑:“你這孩子,口才真好,我才誇了你一句,你倒把你表哥表弟們誇上天了。”
“三姑『奶』『奶』家的表叔們老表們有三姑『奶』『奶』教導,個個知書達理,聰明能幹,前程無量,他們是不用別人誇就能上天的那類大人物,像我這種鄉巴佬只有仰望的份。”
周天明站在背對大門的一方,笑容滿面的又擋了回去,三姑『奶』『奶』以前總是說宋家可不是一般人,孩子們將來是要當官的,周家是鄉巴佬,宋家人跟周家太親近,會粘了周家的窮酸氣,影響他們的福氣。
再次碰了個軟釘了,周雪莉說不出話來,心裡也隱約猜到些原因,她弟家的孫子必定還記著她以前說過的什麼話,所以現在還債了。
宋鵬程、宋德陽宋德旭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周天明說的話表面確實是夸人的,可場合不對,意思也就不對了,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周天明一直對他們明褒暗諷。
周『奶』『奶』周哥也聽出周天明語氣裡的諷刺,也全裝傻充愣,全當是周天明真的在誇宋家人。
回到弟家吃了不少軟釘子,周雪莉心裡堵堵的,還不能表現在臉上,這次是他們家自己來的,不是周家請他們來的,有氣也得受著。
周天明請宋家人到了下屋,再去端了一盤堅果和一盤蘋果橘子放被爐桌面,自己坐一邊作陪。
周家孫子坐得離自己遠,周雪莉想親近也沒機會,關心的問讀大幾了,在哪裡上大學,在學校習不習慣。
宋家人早打探清楚了情況,知曉周天明考上覆大,當時沒有回周家來聯絡感情,現在當然要假裝不知道。
周雪莉宋鵬程以為像梅村這種窮鄉僻地,教育水平差,有道是寒門難出貴子,鄉下人不重視教育,不可能出什麼能人,誰知道小小的梅子井村有朝一日竟飛出只金鳳凰。
他們以前覺得周天明也不像塊讀書的料,不會有多大的出息,結果,他們不看好的周天明也有一天也來了個鹹魚大翻身,竟然考上了他們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