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總之不會是好事兒。
三姑姐家以前就瞧不上週家,因為宋家是工人階級出身,家裡比較富裕,周家是泥腿子,沒什麼錢,周家也就是宋家眼裡的窮親戚。
在周福還在時,終歸是親姐弟,所以還三wu bu時的走動走動,周福剛逝,那邊怕周家會粘巴上去甩不掉,三姑姐連親弟逝世都不回來『露』面,以此甩脫了這門窮親戚。
時隔多年,宋家一家子又這麼舉家出動的跑回來,肯定也與周秋鳳嫁給樂清有關,樂清有個好姑娘啊,聽晁家小後生說樂韻在國外已經有一定的名氣了,宋家可能聽到些什麼風聲才跑回來攀親。
宋家來窮親戚家攀親,當然不是稀罕周家,是想借東風,與樂家搭上聯絡。
跟著王師母、晁老太太和武老太太混了些日子,周『奶』『奶』也長了見識,現在腦子轉得可快了,不說舉一反三,從某些人的行為也能猜測出些眉目來。
周哥倒了茶,聽到老母親巴啦巴啦說出來的一套詞,佩服的五體投地,薑是老的辣,老孃親跟見過世面的老太太們呆久了也近朱者赤,相比老母親,他還嫩了點兒。
有母親擋著,周哥不『插』嘴,端茶給宋家老少。
宋浩宇最年少,好奇心重,也是個外相的,接了茶,興致勃勃的問:“表叔,這個……就是燒火的這裡,夏天是不是也這樣燒木頭?每家每戶都這樣嗎?”
宋家小青年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年齡,周哥對孩子還是挺寬容的:“差不多吧,大部分人家都有燒柴的火塘,有些人家常年不在家,一般用電器,夏天天熱,村裡人有時也用電器或爐子做飯。”
“表叔,這樣天天燒火,要很多木頭吧,那不是經常要上山砍柴?經常要砍柴,怎麼有時間去做工種田?”宋浩宇求知慾很強,有啥問啥。
“也不用經常砍柴啊,每年秋冬砍三兩個月的柴就夠燒了,地裡的包穀杆和高梁杆之類的乾枯了也能當柴燒,家裡不養豬,也要不了多少柴。”
“表叔,砍柴是到處砍,還是每家在自家的山裡砍……”
宋浩宇本著有十萬個為什麼就得問,打破沙鍋問到底。
宋家小孫子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周哥也耐心的給他解答,一來二去,也將之前老人們的話給成功的岔開。
周哥客人上了熱茶,再端四喜乾果,才交待一聲:“你們先坐,我去換套衣服和找把柴刀,回頭就能去山裡了。”
自家孫子岔開了話題,宋鵬程和周雪莉趁機絮絮叨叨的說這些年有多忙什麼的,經常這裡疼哪裡痛,尋醫問『藥』什麼的,潛意思就是為當年周福過世他們沒回來的行為做解釋,說他們不是忘記了姐弟情分,實在是當時脫不開身。
原本以為那事就揭過去了,結果聽到周夏龍又提及去山裡的事,宋家老兩家呆住了:“?”
宋家兄弟倆也大吃一驚,舅媽與老表還是不願重修舊好?
宋德旭反應過,站起來,快走幾步追上週夏龍,攬住他的肩膀:“表弟,這些年我們都沒能回來,以前有不對之處請表弟海量一二,我媽我爸心裡也記掛著舅媽和表弟一家,今天我們是真的來給舅媽拜年的,清明我和我哥再陪孃老子回來拜祭外公外婆和舅舅。”
“你們不是祭拜你爹媽啊,”周『奶』『奶』不等兒子答話,先一步搶過話頭:“夏龍,你姑竟然是來串門兒的,那就不用去山裡,你趕緊的做晌午飯,他們下午是要回去的,早點吃了晌午,早出發,路上也安全些。”
“我……”周雪莉想說“我們不急,回來住幾宿再回去”,誰知剛張口,那邊周夏龍已經快速大聲的答:“好的。從九稻到昌市的這段路比較難走,下雪天晚上行車易滑,白天開車確實安全些。我先叫天明回來陪客,再煮飯。”
周家母子再三表明趕人的意思,宋家老夫妻倆羞得想找地鏠鑽,可是,又能鑽哪裡呢?
宋德陽也沒轍,舅媽老表將自己家人當陌生人,他們還能怎麼辦?
宋德旭心裡尷尬,仍攬著老表的肩膀,岔開話題:“老表,侄兒在家啊?我還以為侄子侄女和表弟妹回外婆家去了呢。”
再給沒臉三姑一家子人都沒甩門而去,周哥認定了三姑回來認親懷有很重要的目的,更加不會熱絡了,也沒甩開老表,不慌不忙的向外走:“春梅初八要上班,孩子媽帶姑娘回外婆家去拜年,天明在家的,玩耍去了。”
“是到哪串門兒去了吧?其實也不用叫他,我們又不是外人,不用人陪。”宋德旭攀著表弟的肩膀表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