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正事的正事就是指有關姑姑的喪事事宜,也沒逮自家老爸再問其他,直接問蟻老巖老有關村裡人是什麼看待她家姑姑的喪事。
蟻老巖老沒事也去轉轉,又有周滿村程五張老三等老人常到樂家串門說村裡的小道訊息,他們自然也知曉得七七八八。
梅村大部分人家都是很好說話的,喜歡攪事的也就幾個,以前蹦躂的最歡的就是陳武,最嘴碎的就張科他媽張大奶奶,再以前還有個愛嘴碎的周哥媳婦劉桐和張科老婆吳玲玲。
現今劉桐和周哥離婚了,吳玲玲也已經是張科的前妻,那愛嘴碎的長舌婦走了,村裡其他幾個就算有點嘴碎也翻不起風浪。
張大奶奶和陳武也在蹲局子,陳武的大孫子殘了,陳相因他哥的事受了驚,在梅里也老實了,陳雷朱矮子和馬麻雀以前都是陳武在前打頭陣他們在後頭吼吼,成不了氣候。
梅村最愛攪事的傢伙不是出事了就是縮起脖子當鵪鶉,沒了那些攪事精瞎起鬨搞事,梅村其他村民大部分知道好歹,心懷感恩,感念樂家姑娘為村裡為小學初中建教學樓建圖書館為孩子們提供良好的讀書環境,並不反對樂雅入村從樂家發喪。
蟻老巖老將聽到的小道訊息說給小丫頭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瞭解了村裡人的大致反應,樂韻也確定讓姑姑進村基本不是問題,直接回了二樓書房,取了一匹白布和紅布,栽了幾套孝衣和二十公分寬的紅布條。
樂家沒什麼親友,能算上家屬的也就周滿爺爺家,周滿爺爺和扒嬸奶奶、周奶奶家的孫輩論起來也可以視為姑姑的侄子,他們自己願意的話披紅掛白也在情理中,若他們不願意,也沒人說他們的不是。
樂韻給自己家一家四口各栽了一套孝衣,再多預備了幾套,若周滿爺爺家的孫子們願意為她姑姑披孝頂白,到時也不會手忙腳亂。
栽好了衣服,再取了一把麻線下樓,去後院家畜樓的二樓找出稻草來搓繩子。
孝子孝孫之系的稻草繩子也是有出處的,草繩即意代“結草銜環”,就是說死者如果這輩子有恩未報完,他的後代們不知道有可能沒替前人報恩,或者無力報恩,那麼就讓他們來世結草銜環以報。
農村的結草銜環之說,並非是指文人墨客們口中的“銜環結草”的把草強成繩子搭救恩人,或者嘴裡銜玉環還恩,農村人說的結草銜環是指“來世做牛做馬”以報。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古時候的牛馬皆用利器在鼻孔上穿一個孔,以棕樹皮搓成的繩子穿鼻而過做籠頭,要牽牛馬時就將長繩子系在籠頭上;
又或者在牛馬的鼻子穿孔戴一個圓環,需要牽牛馬乾活或行動時就將長繩子系在圓環上。
之所以在牛馬的鼻子穿孔系籠頭或圓環,也是為了馴化牛馬,當用繩子牽著牛馬時牛馬不聽話,用力扯繩子,籠頭或圓環勒著肉自然會疼,牛馬吃痛,當然就老實了。
古代的農人沒啥文化,說不出大道理,受了人恩情無力還報,許諾來世做馬做馬報恩,所以才演變成了後來家中長輩去世,孝子孝孫腰間綁根草繩來表示願替代長輩來世給恩人做馬做馬。
農村人的家中老人過世孝子孝孫綁的草繩也有講究,必須反搓,即反手搓,不能順方向搓。
樂韻找了一把稻草,抱回堂屋坐著搓,蟻老巖老活了那麼大的歲數,見多識廣,自然也知道風俗,他們也幫忙搓草稻。
每根草繩的一頭都繫有一小撮白麻絲。
藍三將直升送去村辦樓後回到樂家,也聽了樂父與小蘿莉說的關於給樂家姑姑辦喪事的對話,他全程當聽眾。
直到小蘿莉搓麻繩時,他才有用武之地,對於反搓順搓,他也懂,畢竟他們團裡的兄弟大部分出自農村,沒事就湊在一起說各地的風俗習慣,各地有各有各的風俗,但在辦喪事一事上幾乎大同小異。
四人搓了幾十條草繩,到快吃飯的時間也完工。
樂善上完課才下樓,幾乎是飛跑著衝回北樓,撲進姐姐懷裡,摟著姐姐的脖子再也不撒手。
哪怕吃飯的時候,他也堅定不移的緊粘著姐姐坐著,說啥都不肯跟爸爸,還告狀說爸爸像個小孩子似的總粘著他。
樂爸:“……”果然還是小棉襖好,小夾克說漏風就漏風。
周秋鳳和蟻老巖老知道了樂清粘孩子的小密秘,默默地忍著不笑。
老爸是女控,弟弟是姐控,樂韻淡定的給弟弟夾了幾次菜,成功將弟弟哄得心花怒放。
吃了午飯,樂韻本來打算等晌午過後大約在周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