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的混亂,聲響足以影響到人的判斷,帳蓬裡男子一個貓撲跌出帳蓬,朝帳蓬旁的樹林裡躲,有樹遮當比在帳蓬裡安全。
他剛一個打滾滾到帳旁的雜草藤枝旁,還沒來得及鑽進隱蔽的植被裡藏身,黑暗中一顆子彈帶著劃破空氣的“嘶”響而至,當聽到那種熟悉的子彈聲,他來不及打滾或躥跳奔跑,肩頭被擊中,疼痛令他不由的向中槍的肩方向偏了偏,下一刻,有赤灼的東西彈在他的面額上,他先是有血液從額間流淌下來的感覺,然後是灼痛,之後思維斷線。
他的頭向下垂,面還沒撲地,後腦被開了個瓢,白的紅的飆灑,稍稍一瞬後人的臉也著地,頭歪向一邊。
四個睡覺的,一個守夜人,在短短几分鐘時間相繼一命嗚呼。
滾進樹林裡的男子鑽出草叢,手裡還端著從敵人手中繳獲的戰利器,探出半個身觀察,確認四個人死得不能再死才站身,一雙眸子中的紅色更濃,像血液一樣的濃厚,充滿了暴戾的氣息。
“共二十五個了。”抱著手裡的黑傢伙,燕行嘴角扯動,低喃一聲,滿是無盡的遺撼和愁悵。
軍中有不成文的規定,一次斬首任務一臺絞血機械一般最多屠十人就必須換走,一般到手刃五七人就必須撤了,因為殺敵太多會對人心理承受力產生極大的挑戰,殺氣太濃,有可能會被負面情緒左右,讓人精神崩潰。
他心理承受力遠超同型別的絞肉機,十連殺都不會被殺氣和負面情緒動搖思想,但一般最多十七殺,再多,殺氣太重,就算身上不沾鮮血也有血腥陰影,那種氣息就連狗見了都會害怕,至少需要休養一個月以上才能逐漸消除身上潛意識裡發出的殺氣和無形中外現的血腥氣息。
這一次,超過了以前的極限,已經達到二十五連殺。
這個數字也是他能堅持的極限,師門有訓,就算他是國之守護者,因自身修行尚不夠,不宜殺戮太重,不到生死存亡之時殺敵不能超過三九之數。
三九數即二十七人。
已接連二十五連殺,距二十七數只有二個之差,再也不能挑戰心理極限。
不能再繼續執行斬首任務,接下來他也要撤退,交由另一撥人暗中守護邊境,不容許任何外來者以任何藉口在邊境有非法危險行動,但凡接近大華夏國國界線對天朝邊民存在潛在的危險,一律斬首。
燕行吐出一口氣,慢慢抬頭,勻出手捂了捂眼睛,眼睛像蒙了一絲薄薄的紅紗,視線不太清楚,這也是因殺氣太重所致,也就是俗稱殺紅了眼。
眨了好幾下酸脹澀痛的雙眼,從背後揹包裡摸出一雙手套,換下手中的一雙,再拿出只強光電筒,走去檢視五個短命鬼,五人的眼睛都是暴凸著,死不瞑目狀。
燕行並沒有同情他們,士為國死,死得值所,為自己所忠於的信仰付出生命是榮耀,就如他國死士遇上他,也不會心慈手軟,殺死他也不會同情他。
他將離最近的人拖到他們作烘旁邊的地方扔著,又去將守夜人也移到一堆,再去將帳蓬裡的三人拖出來,全放一排,搜了身,帶走一些重要的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又提取五人的頭髮和血液為標本,留下槍支和彈藥,將不需要的部分東西全扔他們身上,招出自己的異火焚燒。
一團異火飛出,只有碗大,再遇風增長,焚燒屍體。
因經常用到異火,而他本身又常在深山老林,沒有得到休息,有時間長達半個月不能用火煮吃的,只能吃乾糧或生食,精神和體力都受到挑戰,沒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撐異火,火焰也受到影響,力量有所不足。
幸好,他帶有小蘿莉給的藥丸子,分給了執行斬首行動的隊員們,自己也帶有一份,每當快撐不住時就吃一顆,給自己補充能量,也勉強保火焰還有戰鬥力。
五個人,焚燒了長達四個多鍾,當天亮了,樹林裡也有光亮時才終於焚化成灰,地面留下一塊焦土和一些白粉末。
燕行沒有拆帳蓬,只將簡易火灶裡的火給弄熄,免得發生山火,其他東西都沒拿,揹著一捆槍支頭也不回的走進樹林,之前也有繳獲到戰利品,槍支子彈用光,帶著空松麻煩,都銷燬了,以至昨晚他連沒有槍支,只能空手套白狼搶別人的。
翻山越嶺,他在山裡走了大半天,終於繞過猿獸都不能攀爬的山峰峭壁,回到自己國界之內,又走了小半天,在午後才到達一個供邊防觀察的哨點,也是斬首行動隊員們換隊的地方。
對了暗語,頂著張別人臉的燕大校進哨點,將繳獲到的東西作了記錄,交給哨點人員也沒停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