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變紅,最後變成赤紅色。
逼出在皮肉裡的毒,樂韻拔掉扎巴掌上的針,取手術刀在燭火焰尖烤炙一回,精準的在姬老爺子肩胛上劃開一刀,一刀見骨,準而快。
魏棉站小姑娘右手後側,認真的旁觀學習,越看越驚訝,小姑娘出手快如閃電,每一刀的力度把握得完美,就連他有時都做不到刀刀如一,她做到了,而且,她封穴止血後真的不見滲血。
小姑娘速度很快,左一刀右一刀,像賭石時給翡翠開天窗,給他們家老祖宗的肩背上開出一個四方視窗和兩個條形窗,皮與肉被翻開,露出一片骨頭和兩根肋骨的某一段。
肩胛上的骨有一塊呈烏紫色,烏紫色周邊的骨頭呈灰白,感覺好像隨時會風化,肋骨上的烏紫色深淺不一。
姬家等人看幾眼往後退半步,心中隱痛,老祖宗為保住修為,一直將真力與內力封住,這些年每年秋冬被莫名其妙的遭寒毒折磨時靠硬扛著扛過來,從來不動聲色,僅只因不想讓他們擔憂。
剝出被毒滲透的骨頭位置,樂韻連眼也沒眨,換刀,給姬家老爺子刮肋骨,一刀又一刀,剔刮下一塊又一塊的烏紫色。
魏棉站到小姑娘對面,挨著老祖身邊站著,捧著玻璃瓶接小姑娘刮下的毒骨,小姑娘不停的揮刀,幾乎將一根肋骨削掉半層厚,之後又削另一條肋骨,在一截肋骨上刮出一個大坑,刮淨肋骨上的毒,接著擷取肩胛骨。
真的是擷取,將烏紫色的一塊骨從肩胛上截斷下來,將附骨的一些骨膜和神經組織剝離,那兒只留下薄薄的一層神經組織和膜。
魏棉除了佩服已再無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小姑娘的手像有眼睛似的,將骨頭截斷取走沒傷到丁點的神經膜,也沒傷到哪裡的血管,她揮刀有如吃飯喝水一樣自如自然。
樂小同學是不知道魏老爺子在想啥,如果能讀懂他的心語,她一定會暴吼三聲,看眼睛看眼睛看眼睛,你看看人家的大眼睛成什麼樣了?
做手術最傷眼睛,尤其是分離神經組織的步驟,時刻不敢眨眼,她容易麼?
不容易的樂韻,摘走被毒侵佔的一塊骨,脫掉手套,取藥抹在肋骨和榆枝上,將一根細長的榆枝鑲按進一根肋骨缺口,再塗藥,再將另一截榆枝按在另一根肋骨的凹坑裡,抹藥膏,過幾分鐘等藥膏與骨凝固再塗一層,連塗數層,將剝開的皮肉翻過來捂住一根肋骨,開始縫合。
縫合一處手術視窗再縫合另一根肋骨上開出的窗,要縫三到四層,之後接肩胛骨。
姬家人觀察小姑娘接骨,發現她刮骨時留有卯眼卡槽,接骨時能恰到好處的卡住榆樹骨,讓樹骨與人骨卯合,當看小姑娘把榆枝骨完美的鑲接在老祖宗肩胛骨上,眾人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只有一個字:服,一個大寫的服。
沒人吭聲,大家看小姑娘揮刀割肉、切骨,看她塗藥接骨,看她飛針走線,直到她縫完最後一針,一個個如夢初醒,手術完成了?
他們還在驚猶未定中,小姑娘剪斷羊脂線頭放下鉤針,再在給姬老祖縫合的傷口上塗藥,先抹一種藥膏,再塗另一種,塗了大概有一指厚,等它凝結得成膠狀,從一隻瓶子裡取出薄薄的竹片膜覆蓋在藥膏表面,然後貼膠布密封包紮,再包紗布,之後收回醫用針,削了幾根榆枝,給姬老爺子左肩背用自制的簡易夾板固定,用布條纏起來。
做完最後一步,樂韻拿乾淨的紗布擦擦手,給自己眼睛抹點藥,看到幾個七老八十的老人盯著自己,嚇了一跳:“前輩,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姬家主等人一致搖頭,瞬即魏棉又反應過來:“有問題有問題,小姑娘,接骨時,樹骨要不要分頭尾?”
“可以不分頭尾,不分頭尾的話樹骨同化的速度要慢一些,樹骨的頭尾順其人骨生長原理同化速度更快,樹骨的頭尾方向依接骨位置而定,心臟以下,樹骨根的一頭朝上,心臟以上部位看具體位置,像肩與肋骨,以脊柱骨和胸骨為基準,樹骨根朝向脊柱骨和胸骨。”
樂韻並沒有藏私,就如軍總院的老教授們問她柳枝接骨術的相關問題,能說的都說了,只有她的特效藥藥方始終秘而不宣。
魏棉正想繼續問,赫然發現老祖宗微合著眼一聲不吭,緊張的喊:“老祖宗老祖宗-”
他連喚數聲,姬興業睜開眼,淡淡的問:“怎麼了?”
“……”魏棉噎了一下,姬家主湊近:“老祖宗,您感覺如何?”
“我很好,我打坐入定了,你們叫醒我做什麼?一邊去,不要影響小姑娘給我刮骨。”姬興業橫玄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