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山頭,餘暉悠悠,晚霞映空,古鎮上方煙藹嫋嫋,牛犬雞鳴,悠閒的農家生活如一幅展開的山水畫。
徐徐進鎮,被洋辣子在身上留有印記總覺渾身不舒服的華家五位英氣青年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總算回來了,如果再往山裡跑,他們真要變土著了。
踏上古鎮的石板路,樂韻慢悠悠的走,石板路被磨礪得光滑,光照鑑人,許多牆舍牆隙之間附著青苔,人或動植物以及水氣經久不散,除此,隱約還有另一種不合時宜的氣息纏繞在傍晚鎮子裡的空氣間。
聞,嗅。
鼻子裡聞嗅到的不合時宜的氣味太淡,一時難以捕捉到方位,樂韻暗中分析氣味濃淡,不動聲色的邁著小短腿漫步。
小姑娘揹著小手兒,像個小大人閒悠的散步,華少和四衛搞不懂她又對什麼產生興趣了,只好跟著她在小巷之間轉悠。
穿街過巷,繞著鎮子的石板轉啊轉,幾乎又將古鎮遊覽一遍,樂韻偵察完全鎮情況,晃著小腿兒不急不徐的回華宅,走的不是上午第一次走的那條門,而是另外一棟宅子的大門。
太陽已快沉海,煙藹之氣越濃,疊連的樓舍在煙藹裡肅立,像睿智的老人,沉默而智慧。
一行人過了一棟又一棟宅院,又折回正堂主院,華家早等著六人回來,看到個個白衣服被弄得面目全非,老一輩發出善意的笑聲,問青年跑哪個角落捉迷藏去了,弄得一頭灰。
山嶺公平的對街每一個人,華少也不例外,好好的一個帥哥被整得像半個野人,華家青年護衛們立即接任華一二三四,讓四人去洗澡換衣,由他們幫接過護衛們幫小姑娘抱著的藥材送去清洗瀝水,照顧少主去洗漱,而華家主夫人帶著女青年們送小姑娘回房洗澡。
黟山風景內很多地方都是保護區,華家住的古鎮後山並沒有劃規進嚴保的區域,村裡可以採藥自用,因為沒有專採藥材售賣為生的人家,山裡的藥材還是很多的,爬了小半天山,樂韻收穫不少,不過衣服也弄得面目全非,洗完澡,順手洗了內衣褲,外面的衣服交給華家女青年幫她送去偏院用洗衣機清洗。
暮色蒼茫,古鎮華燈初上,華家的晚宴也備好,等小姑娘洗刷出來,吹乾頭髮,當家夫人陪請小姑娘去另一個院子用餐。
主院講究精,而不在於寬,上房與東西廂能容六桌,容不下更多的席面,華家一個白天的功夫,在外的很多人都趕回老宅,有十幾桌,只能去偏院舉行大型家族聚會的地方設宴。
偏院離正堂的主院隔著一棟宅,也是由前後兩宅鑲拼而成,一棟樓拆去木板壁,整座樓的一樓相通,只有柱子支撐二樓,二樓也住人,一樓用於聚宴。
一樓的門是互開的花板門,一扇一扇的開啟,能風而朝陽,共擺二十五桌,中間一桌,兩側的桌子以呈半圓弧似的方向排列。
華家能趕回來的都趕回來了,老宅的人和在外的人,男女老少都在,共有二百餘人,那數目差點抵得上半個小鎮的人口的一半。
華家主和族老們都已在宴院等,看到小姑娘到了,華家主親自到院門口迎接,和夫人陪小姑娘入席。
華家男女老幼起身相迎。
到門外,樂韻站住腳,舉目掃描全廳男女,目之所及,人身軀本身所擁有的各種光芒和服飾等飾品光芒閃閃爍爍的,有絢麗的光彩,也有暗淡的色彩。
徐徐掃描全場,她心中有數了,微微偏頭:“華家主和夫人應該記得住今晚席位所坐人吧?稍晚些派人送份宴席排位給我,送我看的那位名冊不需列人名,只列出席位數字,我作了注,你們再與家族花名對應。”
她說了句,又看看席面上的人:“另外,有身孕的五位女士今晚不宜吃銀魚,如果今晚有中午的那道竹菇湯,入門右手往中靠那桌的孕媽禁吃,再有入門左手側偏後一桌穿海藍色揹帶褲的小小帥哥有潛在性的過敏哮喘,不宜吃竹筍和鯉魚,宜少吃海鮮和酸辣,以免激發哮喘發病,他人小,可以食補,以粗糧為主,輔以蔬菜和溫熱帶水果,適量多食點淡水養的鯽魚,再遠離煙源,將養十來年,不出意外,潛藏的哮喘被誘發的可能性極低。”
小姑娘停步時,華家主也禁不住有幾分忐忑,當聽說她要晚宴人員花名冊,猜著她可能看出其中部分族人身體有恙,不宜一一明說,所以才要席位名冊方便指出哪些人需要單獨複診。
聽說孕婦禁食和小男孩有潛藏性哮喘,他心都提起來了,華家男孩稀少,每一個人都被寄與厚望,那是半點容不得閃失的,聽說可以食補那顆心才落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