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簍子的老年婦女用民族語言問同伴,有人相合,一片嘰喱嘩啦。因男女們說的是他們的語言,樂韻聽不懂,快速的往前跑,迎上一群人:“有誰能聽懂我說話嗎?我是醫生,你們快把人放下來,再跑下去孕婦和孩子都會死。”跑動的人群減速,燕行也終於看清楚他們抬著的是什麼,簡易木板上睡著個女人,因是側躺,面朝山的那邊,所以之前他沒看到人的臉,女人穿的是現代通行的衣服,蓋著床半舊的毛毯子,肚子凸起來,臉蒼白如紙,嘴唇發青,已處於暈迷狀態,整個人毫無生氣。還在往前小跑的人聽到攔路人第二次喊話,凌亂的收住腳,跟隨一群人跑的婦女激動的交談,抬著簡易木板當擔架的最前面的一個包著青色包頭的青壯年,結結巴巴的用漢語回話:“您您是醫生?”他的漢語說得特別的彆扭,好在能表達出意思,樂韻聽懂了:“我是醫生,孕婦大出血,必須馬上搶救,再拖延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纏青色包頭的青年,激動的手都在抖,衝著同行的男女喊了一句,大家立即扶的扶,往前移幾步,小心的將木板放在較平坦的路上,男人們在擦汗,兩婦女坐在地上扶著木板上的人,生怕她朝哪邊傾倒。一群人有穿民族服,能從服飾猜是哪個民族,其中阿昌族多,還有白族服飾,能說生硬漢語的是阿昌族青年,穿著對襟黑白藍三色民族服,揹著筒帕和一長一短的刀,他放下擔架,小跑著往前衝,到迎來的明顯是女性的遊客面前,莊重的彎腰:“請您救救我老婆和孩子。”“不用客氣,我要搶救孕婦,你們按我說的話做就是。”樂韻沒空說閒話,受了青年男子的託付,一邊解揹包一邊跑向人群。青年跟著跑,甚至都來不及跟與女醫生同行的另一位客人打招呼,燕行也不在意,趕緊隨在小蘿莉身側,看看有沒有自己需要幫忙的地方。跑到擔架旁,樂韻跪蹲下去,將揹包摘下來放腳邊,伸手揭開蓋孕婦的毛毯,孕婦穿現代裙式孕婦服,肚子很大,裙子和木板被染紅了一大片,露出在外的一截腿纏著裹腿,十分臃腫。抬擔架送醫的人看到女人衣服和木板上的血,個個面呈緊張,拘謹的不敢說話。拿掉毛毯,樂韻小心的將孕婦扶著仰面平躺,之前攔路時已給孕婦粗略掃描,將人再次放平,再給孕婦做了第二次x射線掃描,掃描出來的影象比第一次看到的更不樂觀。她知道情況如何,還得走一走醫生檢查必做的流程,幫孕婦摸手脈,摸凸起的肚子,向家屬說診斷:“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剛足九個月,離預產期還差兩週,意外跌傷,左髖骨也就是左盆骨骨裂,因跌摔,孕婦肚子受撞擊,左側輸卵管撕裂和胎盤撕扯引發子宮大出血,胎兒呼吸不暢引起臍帶纏頸,胎心微弱,孕婦血流不止,這是意外流產先兆,再不及時搶救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我現在要就地給孕婦做剖腹產手術,男人背過身去幫擋一下太陽光,燕帥哥去幫取些清水過來備用。”向家屬簡單的解釋了需就地手術的決定,伸手揉孕婦的肚子,在幾個地方按壓幾下血位,先做止血處理,孕婦因大出血,血量已流失到極為危險的地步,又得不到血補充,再不制止讓血液流失,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好,我就去。”燕行懂得時間的重要性,沒有半分遲疑,也沒有解揹包,飛速跑向他們來的那個方向,之前路過一條澗,那裡有水。少數民族居民中的老中年人大多不會說漢語,但是能聽懂一些,畢竟通電後大多數村民都有電視,看多了,自然也能聽懂部分,因而就算他們不會講,也大致懂得懷孩子的女人很危險,聽說叫他們轉過身,男性們立即站到朝外一側,背朝孕婦。“我我也轉身嗎?”跟在女醫生身邊的男青年,聽到老婆和孩子危險,急得都快站不穩。“你不用,你在旁邊。”樂韻給孕婦止血,頭都沒抬,拖過揹包,拉開拉鍊,從大揹包裡拿出小揹包,又提出裝有管瓶的盒子,將裝有藥汁的管瓶盒子開啟,再從小背裡往外掏東西,先拿出一件衣服鋪地,把手術工具擺衣服上面,再掏出些瓶瓶罐罐和藥。拿出裝藥材的小袋子,先取人參片塞孕婦嘴裡給她吊命,戴上手套,開啟瓶瓶罐罐,取一次性注射器取藥汁配藥。配製出需要用到的藥物,換副手套,開啟手術刀套,再拉高孕婦的裙子,露出高凸的肚子,孕婦的腿水腫得很厲害,也被血水染紅,觸目驚心,連陪同送醫的兩女性都不忍直視。因有男性在旁,不太方便,樂韻用毛毯蓋住孕婦腿和內褲部位,拿自己的毛巾給孕婦擦拭肚子,再抹消毒藥汁,露天手術最怕感染,一連給孕婦做了四遍消毒工作,檢查確定清毒到位,拿出幾枚銀針紮在孕婦肚子四周,戴上口罩,取手術刀手術。女醫生一刀劃開孕婦肚子,兩位少數民族婦女不敢看,側過身,卻是握著孕婦的手,無聲的傳達著她們的關心。男青年沒敢閉眼,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