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的蹙眉,小蘿莉天生就來氣他的吧?
掏出物品,樂韻將揹包隨意一放,開啟裝得滿滿的食品袋子透氣,兩隻袋子裝著她在野外挖來的山藥,一袋刮淨皮,白溜溜的,一袋沒刮皮,清洗乾淨,折成截,山藥長得壯,皮帶白黃。
這個季節的山藥正在成長,從長苗的地方往下很長一截都不好吃,只取最底端的部分,特別的嫩。
樂同學抓起幾截沒刨皮的山藥根,撥開火堆的灰炭,將山藥排在紅灰裡,再蓋一層熱的火灰,又撥一層火炭放上面焐著,烤燒山藥。
“……”燕行再次深深的沉默,怎麼看這隻小蘿莉野外生存知識都不比專業人士差,她究竟是什麼人?
“疤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腰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埋好山藥,樂同學優雅的拍拍白如春蔥似的手指,慢悠悠的好心提醒閹人。
那傢伙的生命強韌,傷成那樣沒死,醒來又不肯好好待著,自己亂動,弄得傷口崩裂,又流血了。
他自己不愛惜身體,她是不會心疼的,所以,她就是想提醒他一下而已,沒太多別的意思。
清脆的少女嗓音,輕快靈動,帶著笑意,燕行不明所以:“然後呢?”
嗯?
被反問的樂韻挑高眉,笑容不變:“然後,我就是想問問你,痛不痛。”
他的傷口是她縫的,藥是她親手搗的,喝的藥也是她親自配的,有補血的,有補氣的,有有助傷口癒合的,有安神的,唯獨沒有止痛的。
沒有用止痛類的藥,他要是不痛,她把名字倒著寫!
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她沒有罔顧學醫之人該有的仁心,至於不用止痛藥,又沒違背醫道,不用揹負良心譴責。
暗中擺了閹人一道,樂同學心中沾沾自喜,叫那神經病佔她便宜,沒打死他,看痛不死他!
實在是太……沒愛心了!燕行想掐死小蘿莉,他根本分不清哪痛,哪知道傷口有沒崩裂。
男人氣得胸口發疼,樂同學卻渾身未覺,拿過單柄不鏽鋼碗,開啟蓋子,再從揹包裡提出一隻袋子,往裡倒一點米,新增一把米,沒有淘洗,將它丟到火堆上煮,她自己慢慢往火堆裡添柴。
看小蘿莉萬事俱備,燕行愕然,這隻怪力蘿莉進山還帶著米,究竟是幹什麼的?
他忍著痛,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挪向火堆,看看沒地方可坐,緩緩的坐地,儘量不碰到傷口。
樂同學連正眼也沒瞧閹人,搬來一隻裝藥材的藤草篩子放在放吃食的青草上免得沾到泥,從揹包裡拿出針錢,一根一根的串串藥材。
她很認真,一紮一根,有時去添點柴,好似天地間就她一人,旁邊的男人是空氣。
燕行看不透小蘿莉,她串好一長串藥材,將兩端線頭打成結,去拿來幾支樹枝支成架子放火堆邊,將藥材串掛架子上晾著放火堆邊烤。
“你想烤乾它?”他被她的沉默整得快瘋,人跡罕至的地方就兩個人,小蘿莉還裝深沉,害他想問問現在是幾號都不好意思開口。
“嗯。”一個嗯字,雲淡風輕。
“烤乾做什麼?”
“烤乾攜帶啊,”對於沒話找話說的男人,樂韻丟過去一個白痴的眼神,好心的說了一個長句子:“這些藥材是我好不容易採回來的刀口藥,想給你敷傷口用的,看你樣子不需要了,丟了可惜,天氣不好不能曬,只好用火烤乾水分帶走,等哪天天晴再曬。”
“……”燕行想吐血,她哪隻眼睛看見他不需要了?他傷還沒好,連走路都成問題,她之前還說他傷口裂開,又怎麼能不需要換藥?
被慪得胸口堵著一團氣,偏他還奈何她不得,他可沒忘記她是怪力小蘿莉,力氣極大,他沒受傷還一不小心就著了她的道被她踩著打,現在重傷,萬一惹惱她,她一拳頭過來,他估計就要飛出巖洞滾下坡去幹谷積水潭裡洗個澡。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燕行忍氣吞聲的忍了被漠視的無視感,只在心中又記她一筆帳,嘴裡謙虛:“小妹子啊,我這樣子走不了路,辛苦你好事做到頭,幫我治好傷,我才能走得出大山。”
“你醒了,自己打電話聯絡家人朋友來接你。我有自己的事,沒功夫等到你傷口完全癒合。”閹人太不要臉了,還想讓她幫他治好再走?
樂韻鄙夷的皺鼻子,哼,流氓就是流氓,臉皮厚的離譜,被人救了隻字不談報酬不感激救命恩人,還得寸進尺的要求恩人無償醫治,他算老幾啊?
“手機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