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子緊跟其後,走進又是漫無盡頭的長道。
“敖大師,我們……真能走得出去嗎?”漫漫黑色侵染著四周,也侵染著人心,說話的人語氣裡帶著絕望。
他們已經走了五天,每次都以為走到隧洞終點就是出口,然而,現實總是那麼殘酷,隧道盡頭還是隧道,無止無休。
五天啊,不是五個小時,走了五天不知走了多遠,人卻還在隧道里,可想而知每個人心中的壓力有多大,大得讓人快崩潰,讓人快絕望。
難道真要莫明其妙的困死在這奇怪的地方?
每個人的情緒瀕臨崩潰,可對生的希望又讓人生生的強撐著,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會走出去的,一定會走出去的!
“四眼,我們一定能走出去的。”
“四眼,不要急,我們一定能找到生門的。”
敖大師還沒說話,猴精和黑鍋頭安慰四眼,四眼是白淨漢子的綽號,他原本是戴眼鏡,所以被人戲謔的叫四眼。
猴精是矮小的瘦子雅號,他精瘦短小,像猴子一樣靈活,行內叫他猴精;黑臉漢子因天生面色黝黑,無論怎麼保養都不白,像燒黑的鍋底,因此美其名曰黑鍋頭。
熬大師,是江湖人士,外號一卦靈,幫人算卦、看風水等等排卦時只算一卦,絕不二卦。
四人並不是老熟人,四眼、黑鍋頭、猴精是舊識,也是一隊人馬,敖大師則是單獨行動的一位探險家,他們在探一座古墓時發生意外而相遇,組成臨時隊伍。
四人在古墓裡誤踩機關,掉進地下河,被衝至一個暗灘,之後找到一條隧洞,他們走進隧道尋找出路,結果便身陷其中。
如今,五天過去了,隧洞仍然無止境,因為食物不足,水也不足,四眼的希望被一點點的磨滅,越來越感覺生還的希望渺茫。
猴精和黑鍋頭雖然對走出底下迷宮也不再抱太多希望,仍然努力的讓自己鎮定,安撫同伴,他們不能亂,心亂了,求生的力量消失了,就真的沒希望了。
“兄弟,不要慌,我們能走出去的。”敖大師也理解同伴的心情,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邊走解釋:“在被水衝到這裡的時候我算過一卦,此行縱使歷經千辛萬苦,有驚無險,一旦時機來到,必定柳岸花明。”
“大師,時機什麼時候才能到?很快又要傍晚了啊。”黑鍋頭頂著張黝黑的臉,有些氣力不足。
“機緣當應在猴精兄弟身上,猴精兄弟命主今天申時遇貴人,有貴人福澤庇護,我等必定逢凶化吉,前路光明。”
四眼聽說猴精有貴人運,遇到貴人就能逢凶化吉,頹廢的精神一振,心中又有了動力,感覺雙腳輕巧些,走路不再像灌鉛似的學重。
“我有貴人運?”猴精愕然,他就是個做小生意養家餬口的平頭百姓,這此年沒有大賺,也沒大虧,總體而言能養得起家,至於所謂的貴人,他沒遇到過。
“你有。”敖大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貴人並不一定是指能帶給你大富大貴之人,貴人運也並非從此就走上大富大貴之路,能借誰的運氣讓自己躲過災禍的就是貴人運,能讓自己平安無憂的人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種地的,又或者是個路人,都是自己的貴人。”
“哦。”猴精懂了,貴人並非論身份地位,而是以當時能不能借人福氣庇護而論。
“敖大師,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二十三分了。”申時,即下午三點到五點,時至下午四點二十三分,也到申時之末刻,就那麼點時間能遇上貴人?
再說,這裡是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的隧洞,誰會跑來?遇貴人的話,難不成那人從天而降?
黑鍋頭對於命理之類的是半信半不信,像他那行人,工作性質很特殊,說白點就是倒斗的,說難聽點就是盜墓的,遵遁著倒斗的一些老傳統,又不會認死理。
倒鬥這種事本來就有些缺德的,挖了人家的墳,如果按命理來說要招墓主報應,然而,倒斗的那麼多,有多少遭報應的?
遭報應的沒多少,一夜暴富的倒挺多,就算有些被抓進局子,那也是貪心不足,不懂收手,所以露馬腳了;那些賺得很多錢最後還是死得比較淒涼,純屬治家無方造成家人爭家產,或者是自己揮霍無度所致。
因此,黑鍋頭看得比較清,不輕視江湖風水術士,該信則信,不盲目的對江湖術士信若神明。
敖大師聽出黑鍋頭的言外之意,知曉他是不怎麼相信自己的話,也不多解釋,他對自己的卦很有信心,占卦算得猴精當天有貴人運,吉時應在申時,那麼,到時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