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靈舟船頭的樂韻,露出了無辜的無良笑容。
熊妖是大湖一帶的領主,她第一次來時,棕熊一言不合就動手,一人一熊大打出手。
因棕熊沒見識過人族的手段,在大戰了幾百合後不幸敗北。
熊妖怕她抓了他剁爪子燉熊掌,棄陣而逃。
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熊妖也如此,每每一見靈舟的金光,必然望風而逃。
之前來大湖取了兩次靈泉水,每次都是白天來,想必熊妖不想與她碰面,也因此改為了夜晚覓食。
沒想到她突然夜襲。
無意間又嚇到了熊妖,樂韻不厚道地笑得咧開了小嘴,也沒去揀熊妖扔下的獵物,把靈舟降落在大湖旁,去取放在靈湖水口下方接水的吞天螺。
吞天螺吞噬了靈泉水的五分之四的水量,夜以繼日的吸水,積攢到的靈泉水也才填滿海螺不到十分之一的空間。
而靈泉湖又是滿水狀態。
樂韻將吞天螺裡的靈泉水轉移走,再取出一隻吞天螺吸取大湖的靈泉水,吸走一半留一半,免得沒了水,湖裡的魚被凍死。
收集了靈泉水,馬不停蹄地趕往另一個地方。
小蘿莉摸黑滿天跑時,暈過去的林女郎也悠悠醒來。
林女郎醒來時完全想不起發生了什麼,茫然地望著上方的亮光,直到後背傳來滲骨的涼意,才本能地爬坐起來。
站起來才後知後覺得感覺全身都是涼的。
冷意讓她清醒,記憶也慢慢復甦。
回想起仙子說得話,林盼好一手捂住了心口,眼淚奪眶而出。
她無法接受盼安會做出抽她靈根還殺了她的事來。
哪怕仙子說盼安為了修仙不折手段,鋌而走險,殺人奪靈根,她都能接受,畢竟修仙的誘惑太大了,凡人為修仙不惜代價是能理解的。
唯徒說盼安會殺她抽取靈根這份事讓難以承受,她是盼安的姐姐啊,是親手養大他、與他相依為命的姐姐,盼安對她下得去手?
夜晚的洞窟寒意濃濃,冷得林盼安直打顫。
然而身軀上的冷,遠不及她心頭的冷。
林盼安呆呆地站著,滿腦子迴盪的都是仙子的話,心頭一陣一陣的鈍痛,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淒厲的夜鷹叫聲驚醒。
茫然四顧,整個洞窟中除了自己,只有兩座法寶屋。
看到法寶屋,林盼好的目光定住,洞窟只有自己住的法寶屋和仙子授學的那座公用法寶屋。
四個小孩兒的法寶屋不見了。
仙子應該帶小孩兒們下山谷去了,留下了公用的法寶屋,也是告訴她,仙子並不是拋棄了她,他們還會回來。
當從洞窟口吹來的風再一次襲身,又一次感覺到冷時,林盼好打了個寒顫,拖著僵硬的腿,慢慢走進自己住的如意屋。
法寶屋四季如一,不冷不熱。
進了屋,終於感覺不到透骨的寒冷,林盼好扶著近門的屋壁,慢慢滑坐下去,心亂如麻。
有憤怒有傷心有質疑有難過,更多的是無助與失望。
種種情緒攪和在一起,攪得胸口像要裂開一樣的難受,林盼好不禁曲蜷了身,雙手抱膝流淚。
她不知道找誰傾訴心中的難過,也沒誰可找。
找小孩子們嗎?他們那麼小,那裡知道她對盼安的感情,她親手撿回盼安,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他,說句情如母子也不為過。
現在,有人告訴她說將來她親手養大的盼安,會奪她靈根,害她性命。
找仙子訴說?
就算仙子有耐心聽,她自己也沒有勇氣講。
林盼好蜷抱著自己,無助地流淚。
泥丸子、笪崽、竹米與有柏寧靜可不知林女郎的辛酸,他們在仙子外出後便打坐,修煉到準時醒來的點兒,又元氣滿滿了再跑回如意屋洗澡。
吃了早飯,四小隻又晨修了一陣,待天色大亮後,跑出保護陣,自發到雪地上練劍。
修行不分季節,無論是寒冬酷暑,還是暖春炎夏,每天都是適合修煉的好日子,但凡能爬起來,必然堅持不懈地修煉。
四道身姿筆挺的小身影,猶如傲雪欺霜的梅,不畏寒冷,在雪地上迎風揮劍,一遍又一遍。
小崽兒們勤勤懇懇練劍時,哭了一夜的林女郎,也終於再次清醒,是被餓得。
強烈的飢餓感迫使林盼好面對現實,慢慢站起來,拖著痠軟的腿進了洗涮間,用冷水胡亂地抹了臉,回到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