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拿陰風草去救人,接著,回家一趟好了,畢竟拜堂成親的禮還是要的,也得讓家裡人瞧瞧他的新娘子有多美……
「你長耳朵是幹麼用的?」他怎麼不管怎麼罵怎麼整,都是那副傻樣?
「以前不知道,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我長耳朵是為了聽見妳猶如黃鶯般的聲音。」杭君山一臉感動。
握緊再握緊拳,她咬牙切齒的說:「我是說你明明有長耳朵,卻老聽不到我跟你說的話!」
聞言,他一臉抱歉,「實在很抱歉,我有時候太專心就會這樣,寫意,妳想跟我說什麼儘管說,千萬別客氣。」
「我不是一直在說了嗎?你,出去,走出千冢谷,馬、上!」她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可是我……」
又來了,又要講負責任那一堆話了,他的耳朵果然跟主子一樣沒用!
「想留下來只有一個辦法。」她冷聲開口。
他一喜,「什麼辦法?」
「刻好自己的墓碑。」
「寫意,妳是想要我跟你一樣隱居山林是吧?妳考慮得不錯,照我受百姓愛戴的程度,若是沒有假死,肯定很難隱居陪伴妳們,那妳說,這假死要不要通知家裡人啊?但我又怕……」
說得滔滔不絕的杭君山突地悶哼一聲,捧著腹彎下腰,齜牙咧嘴痛呼起來,一口鮮紅的血噴吐而出,面色慘白地跪倒在地。
不過他臉上帶著痛楚,可嘴角卻揚得極高,明明被佳人傷了內腑還笑得萬分開心,兩眼含情,注視著漸漸遠離的背影。
幸好他是醫者,到處是治內傷的藥草,隨手一摘便可自療。
只是,他這未來娘子未免出手太重了,萬一力道偏失了幾分,她豈不是未嫁先守寡?
唉……疼吶!
第四章
食腐根。根細抓地漫爬,葉小似莖上綠點,好長老墳墓地,細根可食,味略苦帶澀。食用清腸,卻先有腹絞難耐之痛,塗抹有養顏之效,初時會生出如屍斑之點狀物,然,可忍之人將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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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寫意原是官宦之友,其父曾官拜兵部尚書,自幼是受寵的官家千金,舉凡身邊所用的、所吃的皆是上品,婢僕十數人只伺候她一人,宛如皇室公主。
可她不曉得一名尚書郎能有多少薪餉,供應一家奢靡生活,身為元配的母親穿金戴銀,好不貴氣,九位姨娘綾羅綢緞上身,佩玉端明珠,明媚動人,從毋需煩惱***小說吧獨家制作***bbs。////。xs8***銀兩從哪裡來。
直到一隊官兵衝進府裡,又翻又掀地扛走一箱又一箱的金銀財寶,腳鍊手煉一銬,哭哭啼啼的家眷全被帶走,連個僕人也沒留下。
那年她七歲,正是懵懂無知的年紀,一夕驟變的家空無一物,她根本不曉得如何活下去,溺愛她的大哥甘願受死,將她塞入僅容一名幼童藏身的暗壁後,因此逃過死劫。
稍長後她才明白父親犯的是通敵賣國罪,他平時不僅侵吞國寶,私藏夷國進真的貢品,還收賄,默許買官行徑,並蒐括民脂民膏為己用,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但株連九族的重罪,卻是因他收受外族重金,暗地裡將軍事重地布兵圖送交他人,置國家興亡於不顧,以至於將全族性命送掉。
她是罪臣之女,也是蘇家唯一的倖存者,獨留的血脈,如今她已一十八了,卻依然無法忘懷午門外的斷頭臺,親人們沁沁而流的鮮紅。
於公,是他們蘇家對不起皇上,定罪受刑是必然的,可於私,蘇家除了父親跟幾名兄長外,其餘人皆無犯罪,不過是受株連處分罷了,這樣殘忍的做法,皇上就沒有對不起他們蘇家上百餘人嗎?
沒有答案,因為骸骨不會說話,所以,她學醫不是為了救人,生死有命,人各有定數,除了自救別無他法。
「寫意,妳身上繫著的罐子裝什麼?」杭君山的話把失神的蘇寫意拉回。
他這算是因禍得福吧!她那一掌打斷他的肋骨,他自行治療後仍有諸多不便,急於將他送出谷的佳人便弄了輛載貨的牛車,一路載他入城。
只不過拉車的老黃牛垂垂老矣,兩眼老花,腿骨無力,走三步就得停個一步喘氣,走走停停快不了,真應了那句老牛拖車——慢吞吞。
「裝你的保命符。」要不是為了這東西,她可能會考慮直接把他埋進千冢谷會省事得多。
她跟師妹的急性子不一樣,跟師父打賭之後,她還是打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