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激烈;到了事到臨頭再想應變;恐怕就未必來得及了。更何況;我不可能永遠呆在河東”
第十一卷城頭變幻大王旗完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六十五章 飛黃騰達
十月中旬的幽州;已經進入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三天前方才降下了一場初雪;幽州城從上至下;都換上了過冬的禦寒之衣;有錢人家是皮襖以及絲綿絮的貼身小襖;至於家境尋常乃至於貧寒的;則自有江南所產的木棉夾襖;即便有些笨重;可禦寒效果卻很不錯。
這會兒;幽州大都督府門前的衛士們;就全都是穿著這樣厚厚的棉衣。當見到一行數騎人在大門前停下的時候;其中一個眼尖的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的人;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前:“大帥一直都在催問;杜明府何時到;這總算是把人給盼來了”
跳下馬背的人已經五十出頭;清瘦蒼老;但此刻臉上神采飛揚。面對下頭人的逢迎;他矜持地點了點頭;便徑直進了大門;後頭的隨從收拾了坐騎馬匹後;也被衛士們引了進去安置。這時候;剛剛急急忙忙上前打招呼的那個衛士方才輕輕哼了一聲:“如此得大帥器重卻這麼小氣;得意什麼”
杜孚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後如此腹誹;他此刻心頭壓著太多的喜悅和興奮;早已經把所有雜事都跑到腦後了。果然;等到他大步來到幽州長史知節度事趙含章的書房時;一進門;他就看到那位幽州之主含笑向他招了招手。
“若虛;快來”
杜孚先行了禮;隨即快步上前在趙含章身側站定;卻見那寬闊書案上的;赫然是一幅巨大的幽州左近地圖。其中;營州、平州、薊州等等與契丹和奚人交界的州縣都被用紅筆畫上了圓圈。想到信使透露的訊息;杜孚強壓心頭興奮;低聲問道:“大帥;朝廷真的要出兵了?”
“當初可突於初叛;陛下就打算用兵;只不過因為宇文融罷相;戶部上下一團亂;這才拖到了今天;如今自然不會一而再再而三拖下去。我得到確切訊息;明年年初;這一場仗必定會打。屆時朝中固然會派人掛帥;但我幽州兵馬必定是主力。若虛;你引攝漁陽令已有兩年;又兼知判營田;功績斐然;這次出兵;我屬意以你為靜塞軍司馬。你品秩不高;為免有人陽奉陰違;我已經派人奏請陛下;使你假緋佩銀魚;如此無人敢小覷於你”
杜孚出仕至今;一直都是磕磕絆絆不得重用;趙含章是真正器重而且肯重用他的人。從一介縣丞到攝縣令;兼管支度營田;他幾乎是奪了薊州刺史一大半的權;如今再授靜塞軍司馬;他可謂是連升數級;一步登天一時間;他只覺得心頭滾熱;退後數步之後便深深一揖道:“大帥提攜之恩;孚必定竭力報效”
“你久在幽州;對幽州的情形最清楚;我當初剛剛上任;倘若不是你;又哪裡能夠順順當當掌握上下;當好這個節度使?再者;你侄兒杜士儀年不過三十便已經督六州;官拜河東節度副使;你乃是他的叔父;才能不在其下;只不過素來無人所知而已。倘若此次征戰你能立下赫赫戰功;到了那時候;別人也不會提起如今的京兆杜氏時;只知道你那侄兒之名。”
這話可謂說到了杜孚心坎裡。他從骨子裡就是個傲氣人;從前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是因為沒辦法;現如今有趙含章這樣一位恩主作為靠山;而且擺明了是真的器重自己;而不是因為別的;他那股士為知己者死的熱血就別提多沸騰了。再次誠懇致謝了之後;他就留在書房中;陪趙含章制定即將到來的那場戰事的用兵方略;恨不得把自己在幽州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各種人脈和資訊全都一股腦兒用上;到最後大清早啟程迴歸薊州城;也就是漁陽縣時;眼睛都熬得紅紅的。
熬了夜疲憊不堪的他經過一整天的疾馳;趕在傍晚城門關閉前回到漁陽;自然是連下馬都要人攙扶。他的妻子韋氏是去年方才從幽州跟到這漁陽任上;不為別的;只為在這裡沒有那許多上官的女眷需要應酬;反而她才是地位最高的那個。此刻親自出來迎接的她見丈夫下馬之後一瘸一拐步子不穩;不禁嚇了一大跳;上前用力扶住了他的一邊胳膊;這才嗔怪道:“怎麼熬成了這個樣子?還不如不要這麼趕;在幽州再耽擱一天回來也是一樣的。”
“嘿;軍情緊急;不得不趕”杜孚儘管臉上身上手上都凍得僵冷;但一顆心卻是熱騰騰的。一直忍到和韋氏並肩進了只屬於自家人的地方;他才用壓抑著欣喜的聲音低聲說道:“大帥親口告訴我;已經奏請朝廷授我為靜塞軍司馬;假緋服魚;嘿;若是再立下戰功;從今往後;在京兆杜氏我也不用看人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