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人姦汙劫掠等事的,可先行到里長處登記。等我委任安陽縣令及鄴郡太守之後,將命他們立時督辦!”
聽到杜士儀剛剛還在嘖嘖稱奇地打量著寶座,可轉眼間就要將其和叛軍軍旗一塊燒了,不敢抬頭起身的嚴莊輕輕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對杜士儀的瞭解還是太少。畢竟,這位大唐名臣遠遁安北出任大都護,淡出他的視線實在是太久了!最讓他惶恐難安的是,杜士儀根本沒有理會他,對深悉上位者性情的他來說,那種無視的態度比疾言厲色痛罵他一頓,甚至如安祿山那樣痛打他一頓更糟糕。
因為那意味著對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幾個牙兵合力將那寶座抬出去的時候,渾釋之也已經推推搡搡地把安慶緒給趕上了堂。這位才當了幾日天子的大燕皇帝此刻被五花大綁,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上去比嚴莊和高尚還要更加狼狽。當渾釋之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膝蓋彎上,把人踢得直接撲通倒地,卻只聽安慶緒在慘呼之後卻又大聲叫道:“士可殺不可辱!”
“士可殺不可辱?笑話,似你此等無君無父之輩,竟然還有臉自稱為士?來人,給我先掌嘴二十,讓此獠知道什麼叫做禮!”
聽到杜士儀這話,一個牙兵正要上前動手,渾釋之卻沒好氣地擺手把人給趕跑了,這才親自撩起袖子笑道:“元帥,之前被這麼個跳樑小醜耽誤了這麼多日子,我這口氣還沒出夠,讓我親自動手解解氣可好?”
見杜士儀莞爾一笑,算是預設了,渾釋之登時大喜,他面露兇光,一把揪住安慶緒的領子,蒲扇似的巴掌便衝著其嘴上頰上用力扇了過去。不過幾下,安慶緒便已經嘴角溢血面頰高腫,等整整二十下打完,他被渾釋之隨手扔在地上時,不但頹然吐出了幾顆大牙,整張臉也已經腫的如同豬頭似的,再也沒有半點人樣。面對這一幕,嚴莊高尚無不駭然,心裡更加惴惴。
捱了這麼一頓,安慶緒本能地想到了父親安祿山當初對自己的暴虐,已經是害怕得慘了,癱軟在地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而杜士儀見渾釋之吹了吹右手,彷彿這一頓巴掌扇下去也有些小小的疼痛,他衝著這位朔方虎將微微一笑,這才向一旁的虎牙問道:“崔乾佑田乾真孫孝哲三人何在?”
“回稟元帥,他們應該還在收攏叛軍,尚未進城。”
“既如此,就等他們回城再來報我!至於這三個亂臣賊子,就讓他們跪在這裡反省反省!渾將軍,你第一個進的安陽,陪我四處轉轉,看看城中情況如何!”
渾釋之見杜士儀要磋磨安慶緒三人,卻又表示了對自己的器重,他哪有半分不樂意,當即滿口答應。等到陪著杜士儀出了正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正被牙兵推推搡搡喝令跪好的傢伙,他便忍不住咧嘴一笑道:“元帥此舉真令人痛快!這些亂臣賊子一刀殺了簡直便宜了他們,就該讓他們嘗夠苦頭再死,也對得起這些日子以來軍中戰死的袍澤!”
“要不是現在不能殺了他們,我也恨不得立刻將他們三人首級懸首安陽城門,以安城中民心。現在也只能先如此晾一晾他們。對了,渾將軍,我且問你,你覺得,接下來北面常山那邊會有什麼訊息?”
“元帥還是直呼我名字的好,這渾將軍三個字,聽得我老大不是滋味。”見杜士儀欣然點頭,渾釋之方才繼續說道,“至於常山,有僕固將軍親自率兵奇襲,真定之圍肯定解了。”
“哦?懷恩此次可是隻帶了萬餘馬軍,兼且長途奔襲兵馬勞累,蔡希德那裡卻有不下四五萬人,你就對懷恩這麼有信心?”
渾釋之當然不是憨人,如果他只是單單悍勇,又如何做的渾氏一族之主?所以,他只是笑眯眯地反問道:“元帥要是沒把握,豈會讓僕固將軍孤軍深入?郭大帥之前還在和我說,元帥定然已經聯絡了河東,約好時日從井陘關突擊東進,如此兩路大軍合兵一處,又有僕固將軍的勇冠三軍,必定能夠解常山之圍,大敗蔡希德!”
“子儀倒是看得準,不過,釋之你竟然也會奉承人了!”
杜士儀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接下來這一路,他卻只是輕鬆地問起了渾釋之家中近況。等他二人出了太守府上馬之後,虎牙已經帶著百餘牙兵跟上,渾釋之也自有親兵相從,一行三百餘人前呼後擁在夜晚的大街上疾馳而過。可就是這樣馬蹄聲不斷的夜裡,安陽城的官民百姓們,卻是在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覺。
這一晚,杜士儀遲遲沒有回鄴郡太守府,而是真的跟著渾釋之在全城轉了一圈,又和前來會合的李明駿見了一面。渾釋之對於叛將本來沒什麼好感,可李明駿先是獻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