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蕭瑟,一輪圓月高高掛在空中,時不時傳來幾聲嗚啼和遠處居民樓的人聲,除此之外,只剩下了公輸傾的腳步聲。
陸小媚也漸漸的站直了身子,頭微微向一側歪著,露出了她常見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公輸傾玩味一笑,伸手向她的臉頰上抓去。
“啪!”
公輸傾只見眼前白光一閃,那小小的女子身前就多了個高大的男人。
她看著眼前身周散發著清淨之氣的燕天南,心中有些不喜,心中一在意,更覺得燕天南的存在格外扎眼。
她早已習慣了行走在黑暗之中,最厭煩的就是這種潔淨。
“這年頭和尚也墮落成陰陽師了?”她抬眼問道,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才終於稍稍鬆了口氣。
“我並不是,只是我身後的人,我不許別人碰她。”
看著不怒自威的燕天南,公輸傾皺了皺眉,歪頭對陸小媚道:“賞金陰陽師聯盟的事情,何時有外人插手了?你可知一旦找外人幫忙,你會被除名?”
陸小媚聞言不屑一笑,笑的公輸傾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還以為這還是當年那個所有人都擊破了頭都想進的賞金陰陽師聯盟麼?”
公輸傾沒有答話。
“我並不插手你們內部之事,但是她,我護定了。”燕天南仍舊站在這裡不卑不亢。
聽著他的話,陸小媚心頭一陣發暖,只是她對聯盟內部的規則清楚的很,她不想讓孑然一身的燕天南無謂的沾惹上這些糖蛋子。
於是她輕輕拉了一把他,輕輕搖了搖頭。
“公輸傾,我今日並沒有要搶你任務的原意,只是另有他事,在這裡遇見倒也是巧,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陸小媚眼色一眯,閃起了精光。
公輸傾活動了一下肩膀,神色淡然:“我來這裡能做什麼,自然是殺人。”
兩人頓時心頭一緊,陸小媚更是一個箭步衝進了屋內。
一進屋子,那沖天的血腥之氣就衝二人撲了過來。
她呆滯地看著那猶如地獄一般的小小房間,心中一陣止不住的抽搐。
這不足十平米的昏暗小屋裡,傢俱一應雜亂的擺放著,此刻更是破碎不堪,零落的散在地上。
牆壁是地板的顏色,地板是血的顏色。
血漿、碎肉和那水龍頭裡流水不止的自來水混合在了一起,陸小媚毫無防備的踏上去,濁液四濺。
“開膛手術。”
她看著被掛在牆上的梁丫的母親,突然想起了這麼四個字。
像是過年殺雞,把人從肚臍往上的腹部整個剖開,然後整個肚子上的面板就像是晾著的抹布一樣,血淋淋地耷拉在兩半肋骨上。
那皮肉下的內臟,此刻還在趁著燈光慢慢蠕動著,彷彿不竭盡最後一番力氣,便絕對不會停下來。
兩半深紅色的肺葉子中間,就是心臟了,被一層薄膜蓋住的心臟“噗噗“地這麼跳著,好像隨時會爆炸,把血噴的滿牆都是。
還有青紫色的肝臟,和被油脂包裹著發白的腸子,像是蛆蟲一樣盤在肚子裡。
公輸傾一手抓著巨鉞,輕輕放到一處,就這麼當著陸小媚的面,把梁丫母親的腸子扯出來很長,陸小媚幾乎都能看到腸子上結成塊的油脂掉進肚子裡面了。
她慌忙捂住了嘴巴,忍不住向後倒退了一步。
“女人柔嫩,等我割了這些不中用的,就可以下口了。”
公輸傾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說著一把抬起那巨大的巨鉞,卻是極為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什麼東西,但是巨鉞實在大,也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割錯了到哪裡,陸小媚看到那血從屍體的肚子裡像是水管裡的水一般飛出來,成了一條水柱。
一下子嗞了公輸傾一臉。
陸小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猶如地獄一般的場景,她見過太多次了,可是每次她仍舊會止不住的起一身雞皮疙瘩,心頭也會止不住的顫動幾下。
“你!”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燕天南那怒不可遏地聲音。
他出身佛門,一向仁愛,此時此刻見到這樣血淋林的場景,心中悲痛至極,也憤怒之極。
陸小媚只覺得周遭的氣息一下子躁動了起來,他的衣角袖玦隨風而動,整個人猶如一尊暴怒而行的神,讓人心驚膽顫。
公輸傾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地看著燕天南,右手微微使力,把巨鉞緊緊握在了手中。
“你可知,陰陽師在人間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