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站著一個小男孩,不知是迷路了,還是正在找尋什麼。
他大概有七八歲,白色衣衫熨帖的裹在身上,愈發顯得少年清清瘦瘦。腰間玉帶上彆著一支銀質曼珠沙華,與領口處紅線繡出的曼珠沙華相互呼應。
“半里哥哥——”夭夭情不自禁的道。
人也跟著向他走了過去。
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男孩轉過了身。
小小少年雖然只有七八歲,卻已經掩不住眉清目秀的好模樣,彷彿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親和力,不笑,眼角便揚著一抹弧度。
四目相對,夭夭呆住了。
腳步停了下來,喃喃的道:“半里哥哥。”
見她停在自己面前,男孩揚唇一笑。這一笑便如漫天灑下的月光,不染輕塵的模樣令人迷醉。
“雲淺,不是讓你在外面等,如何跑進來了?”
外面匆匆進來一人,大概是男孩的父親,邊數落,邊走到他身旁,拉著他的手,帶著他向外面走。
男孩扭過頭,望著夭夭。
跟隨父親走到側門,轉彎時,他忽然回頭,對著夭夭說道:“我叫雲淺。”
夭夭怔怔的,一直看著他走遠。
等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才轉過了身。
四下看了看,忽然沒了出去玩的興致,悻悻地回了瓊芳園。
鳳清瑤見她這麼快回來,意外的道:“你不是要出去玩,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夭夭搖搖頭,走到她身旁,倚進了她懷中。
興致缺缺。
“怎麼了?”鳳清瑤摟著她,輕聲問道。
夭夭搖頭,什麼話也不說,一臉不開心的伏在她身上。
“夭夭這是怎麼了?”文錦璇也奇怪的問。
“小孩子,脾氣多變了些,沒事的。”鳳清瑤道。
這時,米奴端來了點心。
“墨夫人,奴婢記得墨小姐最喜歡吃的點心,便是桂花糕了。這是奴婢吩咐廚房新做的,您讓小姐嘗一嘗,看她可喜歡吃嗎?”
“米奴有心了。”
米奴放下點心,福了福身,退下了。
“夭夭吃桂花糕嗎?”
“不吃。”夭夭搖頭,安靜的靠在她懷中。
這下鳳清瑤也覺得納悶了。
以前女兒見了桂花糕,再不高興的事情,也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可這次連桂花糕都提不起她的興致,看來是真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低下頭,撫著她的發頂,輕聲問:“有人惹你了?”
女兒難得安靜,卻是失魂落魄的,好像丟了什麼喜歡的東西一樣。
夭夭不說話。
“大嫂,要不是夭夭年紀小,她這副模樣,還真能讓人以為她是丟了心上人了。”玉玲瓏她窩在鳳清瑤懷中不吭聲,打趣道。
“也就你會這麼說。”文錦璇嗔責。
她看了看夭夭,也有幾分納悶,“是不是剛才出去,遇見什麼東西嚇到了?”
“不會,她膽子沒那麼小。”鳳清瑤道。
雖然不知女兒遇見了什麼,可被嚇到的可能基本為零。夭夭自小膽子就大,平日裡帶著鳳桓,鳳煜兩弟兄在府中瘋跑。府裡上上下下,沒有他們不敢去的地方。有次玩捉迷藏,藏好了沒被找到,她就在陰暗潮溼的地牢呆了整整半日。
後來墨戰華親自出馬,才將她找了回來。
從顧府回來,夭夭還是一直不開心。
到了晚上,又做起了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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