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其實顧府無人能攔得住你。”蕭雲殊道。
他們幾人的功夫底子是墨璽教出來了,雖說長大後各自拜師學藝,功業也是各有所長。只不過年少時立起的根基,並非常人能比的。
同輩之中,顧景寧平日裡忙於各方應酬,疏於練習。
長寧資質太淺,根本不是對手。
至於長輩,由於顧父資質不高,顧爺爺才會選中長辭做雲族傳人。可如今顧爺爺臥病在床,便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了。
顧長辭聞言,唇角的自嘲又多了幾分。
“若爺爺無恙,我走也就走了,可如今爺爺尚不知能待到何時,我若離開,於心何安?”揚起酒壺又喝了口。
酒液順著唇角落下,淋在胸前衣衫上,嘩啦啦溼了一片。
酒入愁腸,又豈能解憂?
蕭雲殊默。
他又豈會不知顧長辭的心事。
當年離開,是顧爺爺身體好。可如今顧爺爺已是垂幕之年,若是因他離開而突生變故,長辭的下半生恐怕在要愧疚悔恨之中度過了。
親人不能捨,愛人又難顧,的確左右為難。
他也找不到安慰的話,只得拎著杯子陪著他一起喝。
才喝了一口,手被按住了。
蕭雲殊順著那隻按在自己腕上的手,瞟向顧長辭,“怎麼了?”
“玉姑娘還在侯府等著二哥,二哥不必管我。”顧長辭道,鬆開按住蕭雲殊的手,緩緩起身,向門外走去。
酒喝得有些多,身體也搖擺的厲害。
“你去哪兒?”蕭雲殊不放心他就這麼離開,緊跟著站起了身。
“去該去的地方。”他們不是要他娶那女人,與那女人生個一兒半女的出來嗎?那好,他就去找那個女人。
話音落下,身影也消失在房門之外。
蕭雲殊一臉擔憂。
他說該去的地方,莫不會是想去找瓊芳園那個女人吧?
一顆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以錦璇的脾氣,他若做出什麼對她不忠之事,那斷然是不可原諒的!正欲追上去,卻見他已跨過中門,進了後院。
後院住得多是女眷,此時時辰已晚,他一個外人進後院自然不合適。
想了想,嘆口氣又坐了回去。
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夜色幕黑,偶爾幾聲傳來鳥啼,也是匆匆而過。
此時未睡的,除卻顧府中的兄弟二人,還有住在武安侯府的文錦璇。她輾轉幾次之後,還是翻身下了床。
不知為何,心中鬱郁塞塞,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出了門,她沿著穿廊往外走去。
路過假山時,遇到到站在山上涼中,負手而立,望向遠處的墨璽。
她怔了怔,有些意外。
大概聽到腳步聲,墨璽收回視線,往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文錦璇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這麼晚了,墨伯父還未歇息?”
許是華髮催生,讓這位曾經心腸冷硬的男人添了一絲柔軟,微微頷首,道:“年紀大了,不似你們年輕人這般貪睡。都這個時辰了,你是要出門嗎?”
被識破,文錦璇有些難為情。
“心中不安,想去顧府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顧府的事你左右不了,還是回去歇息吧。”輕飄飄一句話,將她擋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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