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蘇父大驚失色，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去。
蕭雲殊、墨戰華與顧長辭也緊著進了房中。
幾人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蘇驚風跌坐在床榻邊，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著，目光空洞，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房中的桌椅擺設，倒的倒，歪的歪，花瓶被打破，瓷器碎片濺的四處都是。
地上有幾個血腳印。
蘇驚風赤著的腳被瓷片扎破了。
蘇父心疼的揪了起來。
“驚風——”怒不可揭的望向站在一旁，神情慌亂的家丁，“我不是讓你看著他嗎？你是怎麼看的？”
家丁“撲通”跪了下來。
“老爺饒命，少爺醒了之後就在房中亂打亂砸，小的根本看不住啊。”
蘇驚風聽到聲音，空洞的目光忽然亮了起來。
抬起眼睛，望著蘇通天。
“爹，你終於回來了。”不顧一切的起身，撲向蘇通天。
“你站著別動，爹過去就好。”蘇通天急忙喊，地上全是碎了的瓷片，他腳上又扎傷了。這一動，腳底板又不知要添上多少新傷口。
可蘇驚風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疼一樣，踩著碎瓷片就走了過來。
“爹，我難受——”
他雙手不安的在胸前撓來撓去，包紮好的細布被他撓開，鞭打留下的傷口露了出來。
蘇通天匆匆迎過去，抓住了他的手，“你別亂動，再抓傷了，傷口就不好恢復了。”這時，蘇通天才發現，他不只將胸前的紗布撓開了，手臂上、脖頸上，全部佈滿可怕的抓痕。
目瞪口呆。
半日前，他兒子還是好端端的呆在家裡，短短半日，身上竟傷的連塊完好的面板都沒有了！再怎麼鐵骨錚錚的男人，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痛上心頭。
他片刻走神，蘇驚風掙脫他的手，抓向自己脖頸。
脖頸上，立時又添了五道鮮紅的血痕，伴著痛苦的呻吟，“爹，我渾身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咬，我難受。爹，你幫幫我，爹——”
砰！
不等蘇通天開口，只見蘇驚風兩眼一白，身子軟軟的歪了下去。
蕭雲殊伸手抱住了他。
蘇通天不解的望向蕭雲殊，“你打暈他做什麼？”
“叔父，驚風中的不是軟骨散，如果我沒猜錯，他極可能被人餵了五石散。”蕭雲殊道。
五石散用丹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五種藥材配成，其藥性皆燥熱繪烈，服後使人全身發熱，併產生一種迷惑人心的短期效應。驚風能推翻房中楠木製成的桌椅，足以說明他中的軟骨散性性已過。可他此時的表現，卻像極了五石散上癮復發時的症狀。
蘇通天驚呆。
許久，彷彿都無法相信這樣一個事實。
蕭雲殊抱起蘇驚風，將他放回到床榻上。
手搭上他的脈搏。
按說，五石散用一次不會上癮，可若是服用過量，或是使用方法過激，就很難說了。
細細探著他的脈搏。
指尖紊亂的起伏，讓蕭雲殊一張溫潤如玉的臉越來越沉。
“怎麼樣？”蘇通天終於恢復了一絲冷靜，緩步走上前來。可望著床上沉睡的兒子，他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眼底的擔心。
身後，墨戰華與顧長辭也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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