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艙裡。人挨著人都是往好了說。這裡沒有浴室,更加沒有廁所。想要方便只有一個臭到能夠燻死人的大木桶。上船之後就一直強忍著的張誠在見到那個大木桶之後當場就吐了出來。
當張誠走進郵輪最底層的三等艙的時候,那些歐洲各處的貧民們全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張誠。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有華夏人會住進全都是低賤人的三等艙?!
感覺自己要發狂了的張誠當即就找到了大副要求補票換艙室。只可惜,這艘郵輪上所有艙室的船票全都賣完了。不但買完了,還嚴重超載。好在大副看張誠是一位正宗的華夏人,而且還給了他兩塊銀元的好處費,當即就很是狗腿的幫著張誠安排進了三等艙的管理員室住著。雖然條件同樣不怎麼滴,不過比起外面的艙室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張誠就這麼硬忍著從**來到了倫敦城。
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揹包行囊,站在船舷旁邊看著遠處那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看著那來往縱橫塞滿了整個河面的龐大船隊,看著那不斷噴吐著黑煙將倫敦變成霧都的巨大煙囪,看著那一片極致繁華的景象。張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裡才是冒險家的樂園。
“先生,先生。只要三先令,您就可以坐著我的車去到南城任何一處地方!只要三先令!”一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衣衫襤褸,一臉面黃肌瘦模樣的金髮碧眼男孩快步跟在張誠的身後,用一嘴順溜的官話希冀著張誠能夠坐上他的黃包車。
登上碼頭的張誠看了眼不遠處在馬路旁邊排出了長長佇列的黃包車隊。看著那些貨真價實的歐洲人,有老頭,有孩子,有壯漢。看著他們蹲著地上一邊用殷切的眼光看著那些下船的人,一邊四下裡尋找菸屁股。
張誠就親眼見到了一名大腹便便,衣著華貴的華夏男人坐上了一輛黃包車。隨手將還剩一節的香菸扔在地上,頓時就引發了周圍十幾個人的哄搶!
而那名看起來少說也有二百斤的大肚子男人坐上的黃包車卻是由一名和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孩子差不多年紀的同齡人去拉的。這一幕,這濃濃的即視感讓張誠感覺嘴裡發澀。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去南城長。安街,藍色玫瑰酒店。”收拾下心情之後,張誠坐上了眼前這名金髮男孩的黃包車。
寬闊的街道上奔跑著由駿馬牽引著的華麗的四輪馬車。叮鈴鈴的聲響中,站滿了人的有軌電車緩緩透過街道。街道兩旁全都高大的摩天大樓,懸掛著霓虹燈廣告牌的商店從街頭開到街尾。衣著講究的男人們與打扮豔麗的女人們在街上與商店之中流連忘返。街邊的角落處蹲滿了衣衫襤褸的貧民,他們用滿是羨慕的眼神看著這個繁華的世界,期望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為其中一員。
這裡是泰晤士河南岸,倫敦南城區。根據倫敦條約的規定‘租界’給大明帝國的一大片領土。經過多年的建設之後,這裡迅速成為整個歐洲的金融中心以及紙醉金迷的不夜城。是所有歐洲人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先生,到了。”帶著喘息的聲音將張誠從思海之中喚了回來。
“哦。”張誠回過神來,拎起自己的行囊就從黃包車上走了下來。看著大口喘著粗氣,身上衣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弓著身子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的金髮少年。張誠心中輕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枚銀元扔了過去。“不用找了。”
在金髮男孩充滿喜悅的道謝聲中,張誠大步走進了這間裝飾華麗的藍色玫瑰酒店。
“先生,下午好。”一名衣著考究的大廳經理迎了上來,舉止優雅的行禮問候。同時微微側頭,一張親切的笑臉瞬間板了起來。對著不遠處一名有些發呆的有著亞麻色頭髮的當地侍應生使了個眼色,讓他趕快過來接行李。
“。。。。。。”張誠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強烈的即視感讓他用力的搖了搖頭。英格蘭當地人是幹雜活的侍應生,包著腦袋的印度人反倒是大廳經理。張誠將目光投向收銀臺。果然,坐在那裡喝茶的全都是華夏人!
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是在訓練,行軍,上戰場。打完仗也沒怎麼收拾就匆忙趕郵輪來到倫敦,而且住的還是髒亂差的三等艙。此時此刻張誠的形象絕對能夠算的上是邋遢。
但是,就算是這樣一副讓人見到之後就皺眉頭的模樣,張誠走進這間裝飾華麗的酒店之中卻沒有任何人出面阻攔或者是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是華夏人。在此時此刻的歐洲,華夏人就是上等人。張誠都不需要出示什麼證明檔案,他的那張臉就是通行證。雖然現在長滿了鬍鬚